一场混战下来,除了边缘划水的某些人,大家都没有讨到多少好处。
茨纳米一闪身,直接元素化首先离开了现场。
马青山心里隐隐感觉不妙,想要找自己弟弟问个清楚。
但欧克瑟毕竟不像铠甲那样行动自如,他匆忙跳下二楼,往自己停在路边的机车那边跑去。
冷血和李子见好就收,拎着乌鸦欧克瑟飘然远去。
天台上一时间只剩下端木燕和萧风两人。
“他们在天天好集团,是跑不掉的,倒是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端木燕叫住萧风,“你今天跟小寻说了什么,她从回来之后状态就一直很不对。”
“……”
萧风本来想说些什么的话莫名堵在了嗓子眼里。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开口。
“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萧风,如果你真的决定一条路走到黑,就不要再跟小寻扯上关系了。”
端木燕越说越难受,“你既然强行带走了她,一定也是喜欢小寻的,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不知所谓的话,让她心情那么差?”
“……我以为她不会在乎。”
萧风轻叹口气,抬手解除了铠甲。
“只是一些人间疾苦的小事……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放在心上才对。”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
对面的端木燕也解除了铠甲,“不止……你应该认识端木谷尚吧。”
萧风视线落在他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上,倒是没有对他的话太多意外。
从一开始见面,他就认出了这只属于端木谷尚的手表。
“别告诉我,你和你老爸一样,都是想要来劝服我的。”
“端木谷尚是值得我尊敬的人,但最终他还是没能抓住我。”
“至于小寻……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不会再纠缠她。”
“你要是因为我让她不开心的事要找我泄愤,那我随时奉陪。”
他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站住。”端木燕叫住他,“我爸爸做不到的事,由我来完成。”
“你一直这样执迷不悟,难道没想过自己的后果吗?”
“再厉害的大盗,最终也逃不开法律的制裁,不管是我爸还是小寻,一直都没有真正对你动手,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萧风停下脚步,眼睫垂下,看不出神色。
端木燕上前两步。
“在我爸留下来的笔记里,有关于你的大段记载。”
“他在笔记上清楚地记录着,有很多次都可以轻易地抓住你,但最终还是放了你。”
“……”
萧风微微一怔,想起了点过去的记忆。
他也不是从一开始盗窃技术就厉害到能够飞檐走壁的,在一次被警察和端木谷尚追捕的过程中,失脚险些摔下楼。
是端木谷尚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他。
“萧风,回头是岸。”
“你去自首吧,把该偿还社会的还完,然后再回来实践自己的爱心。”
“……其实我能猜到你对小寻大概说了些什么内容,既然她这么受触动,说明她认可你为那些福利院和孤儿院做的善事。”
“但这份善事,却是以犯罪为前提,就算你真的帮助了他们,你心底真的安心吗?”
萧风沉默良久。
“冠冕堂皇的话……但我居然被你给说服了……”
其实在孤儿院时看到她的眼神,自己可能就已经后悔了吧。
“我会去自首……但不是现在,至少要拿回被那个鸟人偷走的财物。”
他顿了顿,一直强撑着的情绪终于黯淡下来。
“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至于别的……都无所谓了。
……
季寻从梦中惊醒,神思不定地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依旧洁白的掌心。
很不妙的梦……
她朝窗外落进来的清冷月光看了一眼,声音平静地问旁边凑上来的0311。
“端木燕出去了,是吗?”
“你怎么不跟他一起?”
0311僵了一下,它老实垂下想去摸自家宝贝宿主的小猫爪。
“比起他那边,我更担心你……”
大概黑色的物种就是有种乌鸦嘴的天赋。
它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巨响,落地窗的玻璃应声而碎。
一道蓝色的人影站在飘开的窗帘后,静静注视着她。
“好久不见,小寻。”
“……”
季寻抿紧唇,冷冷面向突然出现的茨纳米。
不管在眼前的究竟是茨纳米本身还是马阔海,他身上的气息外加他的表现,都分明展示着——他不对劲。
“你是谁?暗影,还是……?”
蓝色铠甲沉默着摇了下头,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嗷,别过来。”
小黑猫护在少女面前,从尾巴到脊背的毛炸起来,发出了一声嘶吼。
季寻伸手摸了下它的脊背,“别怕,你去找端木燕,我怕他那里会出意外。”
“那你要小心,我找到他很快就回来。”
0311不太放心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两秒,还是乖乖一溜烟从窗口的裂隙跳了下去。
茨纳米没有在意跳楼的小黑猫,走到她床边停下脚步,伸手去摸她的脸颊。
“跟我走吧。”
“我们会在黑暗的世界里得到永恒。”
“说这种恶心的话,实在荒谬。”
季寻拍开他的手,“你已经被暗影污染了……”
是她发现得太晚了。
归根结底,还是可知的信息太少,那些和她同盟的人,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谜语人。
遮遮掩掩的,反而像是另有目的一样。
茨纳米轻笑一声,“马阔海很喜欢你,不……他爱你。”
他抬手按住自己胸前,感受内里那颗人类的脏器跳动的温度。
“我也一样。”
“所以……”
偌大的房间里,一瞬间被黑暗完全覆盖。
幽蓝色的触手游动着塞满了整个房间。
少女雪白的手腕,细长的小腿,都被触手缠了个结结实实。
茨纳米居高临下地欣赏她依旧冷淡的漂亮脸蛋,伸手虚虚攥住了她修长纤细的脖颈。
“不管用什么方式,你都要留在我们身边。”
蓝色的铠甲一寸寸染得更加暗沉,温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马阔海一颗心疼得几乎快要被揉碎。
“小寻……快逃。”
变调了的声音从喉间勉强挤出来,嘶哑得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