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复扶着奶奶拨开人群，走到了莫易身边。
老太太戴上了挂在颈间的老花镜，细细打量起莫易。
“孩子，这衣服哪儿来的？”
主持公道的赵叔见自己被打断，很不乐意：“老太太，你不要这个时候打岔。这个人闯入咱们的会议，并且公然打了人。刘妙菀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乖乖女一个，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赵叔只是做原料供应的，他不认识厉家，可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厉家人。
“他是枫市的厉复！厉家今年也过来了？”
“就是他，我才《商界》这本杂志上看过他的采访。”
“枫市厉复，榕市齐樊，今年一次见到两大才俊呢。”
赵叔还不明所以：“什么厉家？”
他的生意规模小，自己也不爱看书，除了本市的几大公司，其他的是一无所知。
可刘妙菀知道厉复。
枫市厉复、榕市齐樊虽然齐名，可齐樊说话做事一板一眼，长相正气有余，多受到长辈的喜爱。
厉复就不同了，在女孩子眼中他模样更帅气，打扮入时，浪漫多情，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花花公子。
刘妙菀理想中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她没料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他。
厉复看都没有看她，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韩盎然二人。
刘妙菀气急，她可不想放过这次相遇。
她听说厉复喜欢楚楚可怜那款的女孩，当下眨巴眨巴眼睛，硬是挤了几滴眼泪，柔弱地撞向厉复。
厉复后退半步，她撞了个空。
“厉哥哥，她们仗势欺人。”
厉复笑容玩味：“谁是你哥哥，我可不知道我有这样的妹妹，奶奶，我有吗？”
厉家奶奶很气愤：“我们刚刚明明听到你们一群人围着这俩个小姑娘，为难她们。”
“可她们刚刚真的打人了，在场都看到了是不是？”
“就是啊，厉家也不能拉偏架。这里可是榕市，又不是枫市。”
“没错，咱们这儿看陆家和齐家。”
厉复不理会周围的声音，他看向莫易，温声问：“告诉我们，她们怎么先欺负你了，别担心，有厉家给你做主。”
“什么时候陆家的人需要厉家来做主了？”
陆无涯的声音从人群外传了过来。
他被志愿者推进了会场，许久不见莫易进来，他心神不宁的等了片刻。
最终以“调查她在搞什么鬼”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去寻找莫易。
果然，莫易这家伙在哪里都是惹事精，她又一次成了人群的焦点，他本想看看莫易自己打算如何解决，可听到了讨厌鬼厉复的声音。
开玩笑，莫易可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哪里轮到他厉复来主持公道。
陆无涯的轮椅缓缓滑进人群中心。
厉复一脸见到鬼的表情，非常夸张地笑了两声：“陆无涯！好久不见，还以为陆家把你藏起来了，这个漂亮妹妹是陆家人？她是谁？”
陆无涯阴沉着脸：“她是我的妻子。”
厉复瞪大了眼睛，又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易，摇头道：“啧，可惜了。”
他的关注点转移到莫易身后的韩盎然身上，问她：“你呢？你没结婚吧？”
韩盎然今天一身白裙，因为早上的妆花了，重新花了淡妆，想一朵单薄的小花。
她突然听厉复问自己，摇摇头本能答道：“没有的。”
“那陆无涯给他老婆主持公道，我来给你主持公道吧。”他的笑容总是带点暧昧。
韩盎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谢、谢谢？”
人群中有不认识陆无涯的，可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能猜出他的身份。
“是陆家那个少爷？他不是疯了吗，怎么变残疾了？”
“我听一个朋友说，她上次去陆家的派对也见过陆家少爷，感觉疯病好转了。”
“疯病也能治好啊，不愧是陆家。我怎么觉得他比厉复更帅呢。”
“一看你就年纪小，我年轻那会儿陆家少爷可是比齐樊和厉复更加炙手可热的接班人。可惜，没疯也残了，继承不了家业。”
可无论陆无涯是疯还是残，他都是陆家人，陆家人在榕市的地位只有第一没有第二。
那刚才先打人的女子就是陆少夫人？
众人看着莫易对她变了态度。
莫易穿着浅杏色旗袍，旗袍修着同色系的芙蓉蝴蝶展翅欲飞。
她今天画的妆容也更偏中式，柳叶眉一点绛唇，飞扬的丹凤有着遮不住的风情。
她一点点改变着妆容，潜移默化地让陆家人接受着她的相貌。
每次看见她都会觉得她变美了一点，可要细说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会议厅里光线不好，刚才众人看她穿着杏色旗袍看不清上头绣着的花纹，只觉得衣服普通，可现在却越细看越觉得低调有内涵了。
众人都要散去，不论刘妙菀有没有霸凌在前，陆家人要打她一巴掌根本不需要理由。
赵叔搓了搓手背到身后，当无事发生也离开了。
刘妙菀的朋友也都拉她走，她气不过，对着韩盎然翻了个白眼：“看你家破产之后还怎么办。”
“怎么会破产呢？”厉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着韩盎然笑道，“你家公司缺钱？我手上刚好有投资项目。”
韩盎然眼睛一亮，看向厉复的神情终于热切了起来。
陆无涯最看不惯厉复这种做派，他招手叫来保安：“闹够了，把这几个人全都赶……请出去，陆家说的。”
刘妙菀几人不敢再说什么，红着眼眶被保安请出了会场。
“无涯……”厉家奶奶看着陆无涯满脸慈爱，“我都不知道你结婚了，你长大了，你跟你妻子这样穿着，我就好像看到了世明和钰钰……”
说着，厉家奶奶感伤地抹起了眼泪。
“厉奶奶。”陆无涯对厉家奶奶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招呼莫易过来推自己离开。
厉复不满地对着陆无涯的背影喊道：“喂，你就不跟奶奶聊两句！”
厉奶奶摇摇头：“算了，阿复，无涯心里还是对我有气，当年我要是帮他们多说两句，他们兄妹也不至于如此。”
厉复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提起了奶奶的伤心事，他转移了话题。
“我看陆无涯妻子的那件旗袍很一般啊，奶奶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
厉家奶奶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一般？那件旗袍可是正经的双面三异绣手绣出来的。这一面低调是因为钰钰想日常穿，另外一面才是巧夺天工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