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叔,我骗您做什么?粮食的事,是能开玩笑的嘛?”方铜皱眉,他是那么没正溜的人吗?
“您跟我去地里看看就知道了。”
方铜拉着老头就走。
老头腿脚不利索,被他拽的鞋都掉了一只。
“等等,等等。”
老村长一边给自个穿鞋,一边把小孙女从屋里喊出来。
让春花去把村里几个庄稼老把式都叫到地里去。
春花“哎”了一声,就跑。
方铜见老村长半天没穿好鞋,干脆蹲下身帮了一把。
然后不等老村长同意,他强行把人背起来就跑。
老村长:“慢点慢点,拐棍没拿!”
没一会儿,麦田来了好几个老头。
有人摸着麦叶:“哪黄了?我咋没瞅出来。”
“就你那眼神,能看见啥?”另一个老头嫌弃。
这老家伙,早两三年就眼睛不好使,一米以外人狗不分了,还来看麦子呢?
“这小麦是矮,可能施肥没弄好,长得慢,也不一定就是病了吧。”老村长眼巴巴瞅着方铜。
好像等他认同了,这小麦就真没问题。
方铜叹气:“我在书上看过,有一种黄疸病。今年开春,咱这儿天热的早了,雨水也没少下,麦子就容易得这种病。”
“铜子,不对吧,雨水多不是好事吗?又没成灾。”有老头皱眉。
方铜也没多解释,继续:“黄疸病,就这样。”
他举了举手中麦子。
“叶片会褪绿,再过不久出现黄色斑点,然后越来越多。小麦根部短小,会长不高。”
“要是不管它,等收获时候,减产八成。”
啥!
别的东西,老头子们似懂非懂,但减产八成,他们这冬小麦不是白种了吗?
“真的假的,铜子,这事不好胡说,你看的啥书啊?”
“我看着了,叶子上真有黄色的点。”
“我想起来,二十多年前,咱十里八乡小麦就欠收过一回,勉强把种子收回来而已。当时就,叶片全是黄了。”
“对对对,有这么回事。还有大官来看过,就说是黄什么病,咱运气不好。”
在场的人岁数都不小,被他们一提醒,都想起来了。
一个个老头脸色都不好看了。
“铜子啊,你确定和当年那次一样?”
方铜:他不确定,他那会儿还是孩子,根本不记事。
“肯定一样,铜子还能说错?这病可咋整啊。”
他不说话,就有别的老头帮他开口。
“村长,你要不去上报县衙?”
“行,我下晌就去,但报了也没用吧?县衙也没法子吧?”老村长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当初的大官都没办法呢。
“那不然祭祖吧,求求祖宗保佑?”
“也行,让铜子带头,大伙说他有福气,说不定祖宗们也稀罕他。”
一群老头七嘴八舌议论。
方铜再次无语,他跟他们又不是同一个祖宗,谁家祖宗不稀罕自个后辈,稀罕外人的。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叔伯,听我说一句。”
“祭祖求老天爷,都行,都能去干,但咱也不能干看着,发现的早,就得早处理。”
“这小麦病了,跟人病一样,早发现早治疗,才能好。”
“铜子,你有法子?是不是书上写了?”老村长眼睛亮晶晶的,一下抓住重点。
其他老头也眼巴巴看着。
种地不容易,下种,拔草,施肥,灌溉,哪一样活都累人。
现在好不容易麦子长出来了,他们也不想看着它毁了啊。
“书上确实有写,但我也没试过,不知道管不管用。”方铜还是实话实说。
“肯定管用,书上写的还能有假。”
“管不管用的,咱也没别的法子,还不如让铜子试试。”
“对,我早看出来了,铜子是种地的好手。”
几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
老村长抬手,压了压,让他们安静。
他想了想,开口:“铜子,你做吧。我和大伙开个会,让大伙都听的。”
“要真能给麦子治病,自然好,万一不管用,是俺们运气不好,你尽力了,俺们都领这份情。”
不愧是村长,人老成精。
他一下就看出来方铜最缺什么,顾忌什么。
有他这两句话挡在前头,方铜就放心大胆的应下了。
没空多唠,他要赶着马车回府城。
他记得书上写了,最有效的法子,喷洒一种药,那药他们没有,不知道系统有没有?或者闺女能配出来吗?
总之,得求助闺女。
老头们不知道他想法,还以为书在府城,他着急忙活找书了。
村长也不拖沓,当即召集全村老少,说正事。
他着重强调了。
现在麦子病了,谁也没法子,方铜是心里想着大家伙,心疼大家伙种地不容易,才愿意试试。
但法子是书上写的,方铜是赶鸭子上架,以前没弄过,万一不管用,就是咱们的命。
可能今年老天爷心情不好,就想发怒,谁也不许怪方铜!相反,还得感谢人家。
要不是他发现不对,大家伙恐怕种子都收不回来。
“知道了,村长叔,我们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程大富带头喊。
“对,铜子惦记大家伙,俺们知道,以前的山药,栗子啥,不都他找到告诉大家伙的?”
“俺们知道好赖,村长你就放心吧。”
不少人跟着表态。
只有吕氏撇撇嘴,觉得大伙都虚伪。
看方铜发达了,能耐了,就上赶着巴结他。
“还不知道咋回事呢,我看麦子挺好,就是矮了点,再长长说不定就好了。”
她嘟囔声不大,偏被老村长听着了。
“吕家的,你胡咧咧啥,我和几个村老都看了,麦子就是有问题。”
吕氏被点名也不怂,她叉腰:“有啥问题?黄啥病?反正我没听过,麦子矮点算啥?以前雨水不够,也长不高啊。”
“大家伙可别有心人忽悠了,谁知道方铜打算干啥?万一把麦子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