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去养心殿扑了个空,听闻皇上批阅奏折乏累了出去散心便又转道去了御花园寻人。
而胖橘此时正在御花园围观敬妃哄孩子。
月梨躲懒,拉着吕盈风一块儿在宫里下棋消遣,弘晟和淑和这两个皮猴却被她二人送去给敬妃看着了。
胖橘过来时,弘晟正被冯若昭抱在怀里拍手看两位姐姐放风筝,“姐姐,姐姐追着姐姐。”
这话有点儿耳熟,但日理万机的胖橘并未放在心上,因为眼尖的弘晟已经注意到了他。
“咦?阿玛!抱~”弘晟在敬妃怀里伸出小手勾着身子要皇上抱他。
“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阿玛?皇阿玛,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淑和,温宜也停了下来,糯糯地喊着阿玛。
“呵呵,免礼,都起吧。”
“是,谢皇上。”
“谢皇阿玛。”
胖橘笑着抱过冯若昭怀里的小儿子颠了颠“嗯,重了。”
温宜吃醋,拽着胖橘的衣角撒娇“我也要我也要。”
淑和见此也张开双臂撒娇“皇阿玛,抱~”
胖橘笑得更开心了,放下弘晟,冲两个女儿张开双臂道“好,都抱,来。”
“耶!皇阿玛最好了!温宜最喜欢皇阿玛。”
“淑和也喜欢!”
“弘晟也是!”
弘时狼狈跑到御花园时,看到的正是这么温馨的一幕,顿时泪水就又下来了。
苏培盛见了,刚要提醒皇上三阿哥来了,便见三阿哥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道:“皇阿玛,呜呜呜~求皇阿玛做主,求皇阿玛也疼疼儿臣吧!”
胖橘被他哭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第一反应是“胡闹,弘时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和弟弟妹妹争风吃醋起来了?”
弘时摇头“不,不,儿臣没有,皇阿玛,儿臣是想额娘了,呜呜~额娘她不是莞娘娘害死的,不,不对,是莞娘娘,但不只是莞娘娘,还有皇”
“住口!”直觉这傻儿子的未尽之意怕是会干涉重大,胖橘黑着脸叫停了弘时的哭诉。
冯若昭识趣儿,知道接下来不是自己该听的事情,遂道“皇上,六阿哥和两位公主出来也有一会了,想来也玩累了,还请皇上通融,允臣妾带他们回宫。”
胖橘把两位公主放下,又摸了摸弘晟肥嘟嘟的小脸蛋,嗯了一声“回去吧,路上注意着些。”
“是,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告退。”
冯若昭一行散去后,胖橘这才背着手让弘时起来“你,跟朕过来。”
……
“杀母夺子?弘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皇阿玛,都是翠芝告诉儿臣的,她还说,额娘的死,余贵人也是知道些真相的,还请皇阿玛彻查额娘之死,还额娘一个公道!”
余莺儿和翠芝很快被召见,据二人交代,打从一开始皇后就有了去母留子之意,所以授意齐妃去害甄嬛和怡贵妃,齐妃被禁足后,浣碧的报复皇后也一清二楚,甚至推波助澜,她们甚至怀疑浣碧敢背着主子(指甄嬛)对齐妃下手就是皇后从中怂恿!
至于害齐妃丧命的那顿断头饭,余莺儿更是委屈后怕的不得了,说她从投靠皇后复宠的那一日起便被暗示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可她不甘心,所以怀孕后也瞒着不敢让人知道,直至瞒不下去了才公布出去。皇后因此恨她不乖,那顿饭本是冲着她的昭华去的。是她运气好,让齐妃挡了劫。
可皇后被传唤至养心殿后却矢口否认,大呼冤枉,直指余莺儿二人居心不良,义正言辞地请皇上彻查,还她一个清白。
胖橘知道,宜修她是有恃无恐,毕竟她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言语挑唆,可被挑唆的浣碧和齐妃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至于余莺儿,皇后只说她是在记恨自己不让她扶养昭华公主。
再不济,就是真的被皇上查到实证又如何?有纯元皇后和徽柔公主这两个护身符在,难道皇上还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罪妃去废了她这个大清皇后吗?
要知道,帝后可是一体啊!皇后无德,皇上的面子可也不好看啊。
宜修想的不错,可胖橘虽未能查到切实证据证皇后有罪,但仅有的这些供词和遗留线索已足够让胖橘在心里给她盖章。
“皇后,你让朕很失望。”
失望?宜修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暗潮汹涌。‘您这样的人,竟也会感到失望吗?可臣妾在您身上早就已经体会过千百遍失望了。’
胖橘确实不会因此废后,可在甄嬛带着瓜尔佳文鸢进出养心殿后,本属于宜修的女儿被皇上改了玉牒,记在了纯元皇后名下,而徽柔公主本人更是被皇上接到养心殿亲自扶养。
至于皇后,皇上表示,皇后病了,需要静养,六宫之事由怡贵妃主理,敬妃、莞嫔、欣嫔从旁协理就好。皇后痊愈前,任何人不得去景仁宫惊扰。
同时,皇后病重不便继续养育三阿哥,且三阿哥年龄也不小了,该成家了。遂下旨让内务府为弘时贝子敕造贝子府,并让月梨等人在宫中小办一场赏花宴,为弘时选福晋。
此外作为补偿,齐妃被追封为贵妃,甄嬛也被加封为莞妃,只待其生下皇嗣便可举行封妃大典。至于瓜尔佳文鸢,胖橘吝啬给她封嫔,便只赏了她奇珍异宝若干,并多召她去御前服侍。
自始至终,富察月梨在这场戏中都未出场过。甫一看起来,她也一无所获,可皇后与弘时的母子情份彻底尽了,靠弘时自己,他是成不了事的。对月梨母子而言,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皇后不会甘心就此下场,想要复出,就必有动作,月梨不怕她出手,就怕她不出手。只是不知道没了三阿哥的皇后下次出手可会打起弘晟的主意?
景仁宫里,御前的人去接走徽柔公主时,宜修并未阻止,甚至不曾露面。彼时她正在书房,写了一个又一个杀气四溢的“忍”字。
剪秋在一旁伺候着,外头的动静大了,宜修停了笔,揉着太阳穴,语气不耐“走了也不安生,吵的本宫头疼,真是,白生了她一场。”
闻言,剪秋心中愈发纠结不忍,她想到了昨夜皇后娘娘彻夜翻阅的《新唐书》,娘娘的护甲曾久久停留在了第七十六卷列传第一,剪秋无意间瞟过一眼,可那内容却令她不敢深思。
《新唐书·卷七十六·列传第一·后妃上》昭仪生女,后就顾弄,去,昭仪潜毙儿衾下,伺帝至,阳为欢言,发衾视儿,死矣。又惊问左右,皆曰:“后适来。”昭仪即悲涕,帝不能察,怒曰:“后杀吾女,往与妃相谗媢,今又尔邪!”由是昭仪得入其訾,后无以自解,而帝愈信爱,始有废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