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民夫一边把手里的货物轻轻放在地上以免碰损,接着道:“我咯天天在干活,吃得饱才有力气噻,一天三顿,那白米饭管够,还有青菜管够,盐也是足足的,”
东吴士兵挠了挠头,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疑惑回怼:“你港咯,我在将军麾下,平常哪有这待遇咯,莫不是哄我开心咯,就怕你是拿了蜀军好处,帮哒他们吹牛皮。”
旁边几个民夫一听,也都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哎呀,兄弟,我们骗你搞么子嘛,你看我这胳膊,这段时间干活都粗了一圈哒,要不是吃得饱,能长肉咯?”
一个高高瘦瘦的民夫撸起袖子,拍了拍胳膊展示给士兵看。又有个年纪稍大些的民夫,慢悠悠地说:“你些伢子啊,就是不信邪,我们咯都是长沙本地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屋里婆娘伢子还在长沙城嘞,我犯得着为哒这点事扯谎啵?”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乃是用层层荷叶和麻布包起来的:
“汉军说喽,好好干活给奖励,我上个月干活最多,所以给我发了一包盐。”
为了证明自己说法的可信度,老民夫干脆打开包裹给对方看,那盐是雪白的盐,倒是跟东吴的海盐差不多。还让对方尝一口。
那吴军士兵便用指甲挑起一丝来放进嘴里,随即惊讶无比,这盐看起来像海盐,但是没有海盐中那一丝苦味(古代晒海盐无法去除里面的氯化镁,味道有一点苦咸),尽管他一句不发,不过脸上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这让周围的民夫们都笑出声来。
不过吴军士兵还是不太服气:“我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蜀军什么样,以前吃穿还不如我们呢,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
这个问题让民夫们呆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其中一个人站出来回答:
“这个事儿我们都知道,你们还不知道么?大汉的先帝显灵了呗。”
“哪个先帝?”
“就是刘皇叔。娶孙夫人那个。”
吴国民夫显然缺乏对汉昭烈帝的尊重,不过周围都是吴军和民夫,所以也没人纠正,更是有认识几个字的民夫开始背诵已经流传到荆州的出师表: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由于他背的不熟,所以没说几句就卡了壳,周围的人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背,于是这个民夫一咬牙,开始胡咧咧:
“——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好在旁边几位虽然都是没文化的大老粗,但是也觉得这兄弟背得不太对,连忙打断了他,于是双方有各自开始忙自己的事情,谁都没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
结果没过几天,作唐县的县令突然被驻守长沙的潘濬派人责问,说有士兵偷偷从作唐县潜逃,要他加强守备,捉拿逃兵,一脸懵逼的作唐县的县令派人调查后才得知,居然是因为那些没有被赎回的吴军俘虏在干活的时候宣传了一下战俘营的待遇,然后当地的士兵又把这个消息传到了长沙郡,于是长沙的一些平日里被欺压狠的的士兵就开始逃窜。
如果以往发生这种事情,这些士兵没有合适的逃窜方向,很快就会被抓回来,但是此时吴军在汉军手里吃了败仗,所以没胆子去找公安的汉军要人,只好自己加强戒备。
潘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无语——他是没胆子再去擅开边衅的,长沙的水师到现在也没完成重建工作,前不久新的铁船的消息他也听说了,如果不想变成第二个孙胤,奋威将军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他也没本事提高吴军的待遇,这些都是需要钱的,虽然东吴同样实行军屯和民屯,不作战的时候军队同样需要开垦荒地,产出粮食供军队自用或供给其他军队,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敞开肚子吃。
最后潘濬只能寄希望于至尊最近在推广的新粮,既然蜀汉种了这些粮食后可以一天三顿,那东吴种完了应该也可以吧?
相比头疼的潘濬,益阳县的周循和孙绍倒是心态很好,为了重建一支可以跟汉军作战的部队,他们对自己手下仅存的两千人倒是还算大方。
反正至尊不打算给钱让他们扩军,两个人就干脆走精兵政策,其中一个举措就是把战俘营的一天三顿饭的政策照搬过来。反正周循也想得开,同样的人一天吃两顿和吃三顿,力气肯定不一样,那既然如此还是吃三顿的好,免得这些儿郎跟着自己从战俘营出来后日子越过越回去。
当然他们两个同样变不出钱来,所以这两千人要分出一部分人去附近山上打猎,去河里抓鱼,另外就是找当地的黄、雷、唐、张、胡、文几户大姓化缘,以及去找山越玩寻宝游戏。
孙绍又学着在公安县那边看到的鸳鸯阵的模样,给这些士兵配了一堆竹竿、长枪、盾牌和弓箭,弄出个形似的山寨版鸳鸯阵,然后带着这些士兵去剿灭长沙郡内的山越,顺带扩充手下的辅兵,补充钱粮,并摩拳擦掌表示只要有两三年的功夫,就能练出一支强军。
——现代时间线——
比起以年为单位训练的吴军士兵,赵星无疑是被赶鸭子上架。
在网友们各显神通给他帮忙后,赵星终于来到了邯郸市涉县。
短短一个星期时间,老同学杨易晓帮他找关系报了名,陈轩把前两年的冠军请到厂里给他补了课,恶补了一通比赛规则,还帮他练了练手。
练手的结果非常捉急——赵星的练习时间终究太短,而且练习用的枪其实是普通长枪(不到三米),跟君迁杯用的大枪(约四米)不太一样,如果双方用普通长枪的话赵星还能勉强做到有来有往,一旦换成大枪,赵星的动作和反应就会慢上半拍,这种变化在专业人士的对战中无疑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