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面具,因一些特殊的原因,与另一个的时间线产生交集,所以连非墨因果线上,才有修罗的血色。
按道理,穿越者每次重生,其先前所在的世界线会被重叠而抹灭,只有穿越者本人记得那些过往。
但……
新诞生的界主,并不会因为世界线重叠而消失。
修罗的诞生,将那本应该重叠的世界线,硬生生劈成两个平行的世界,而修罗位只有一个。
那个平行世界,夺走了唯一的修罗位!
这也是他屠杀修仙界全部生灵,修罗位迟迟不降临的原因!
除非他能跨越世界线,将那成了修罗的连非墨屠戮,否则,他这几万年的布局,皆数白费!
想到这里,陈家帝呼吸变得急促,连眼睛都染上面具般的血色。
面具是哭着的,但其嘴角微微勾起的样子,像极了嘲讽。
“另一个时间线的我,究竟在干嘛!”陈家帝气得怒喝,仅一声,便将宫殿震裂,众人捂住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毕竟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事。
界主境再强,也没有跨越世界的能力。
他又上前将连非墨提起,眼神狠辣,如屠世的厉鬼,声音充满怒与阴冷:“你能联系上另一个你?”
连非墨被那双仿佛要吞了自己的眼眸惊吓到,心头处狂跳,拟态的心脏超负荷工作,隐隐有了不稳的迹象,连非墨摇头。
“另一个你,能联系上你?”
连非墨一愣,随即点头。
不管是另一个时间线的记忆,还是嗜血化,都是修罗给予自己的,他要自己好好保护上官云染,而自己却还是辜负了他。
陈家帝微微眯着眸子,看向忆安身上那条被血色弥漫的因果线,吓得连非墨咬着牙,一个挺身挣脱了陈家帝的禁锢,而后从另一个储物袋取出三生。
他护在忆安身前,眼神充满警惕。
或许有了要保护的人缘故,灵魂也在努力克服这种战栗的颤抖。
鹓鶵默默上前了几步,他修为虽不到超脱,但好友有难,他不能见死不救。鸿皓见状,也默默走到哥哥一旁。
陈家帝想得很简单,只要把修罗引到这个世界线就可以。修罗是唯一一个可以超越界主级限制的界主。
只要自己给他一点压力,他必定有能耐突破时空限制来到这里。
当然,自己绝对不是修罗的对手,但……自己要是有他的软肋呢?
从那个面具上,他获取了部分修罗的记忆,其是连非墨黑化的版本,而他黑化的诱因是执念,也是……上官云染。
只要自己把上官云染的转世紧紧捏在手里,还不是随意拿捏他?
“仙帝这般在我人界为非作歹,越矩了。”虞以蛟在远处看到灭世般的白光,吓得他马不停歇赶来,好在他在意的人一个都没事。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人界,不是陈家帝所在的仙界!
陈家帝没有给虞以蛟一个眼神,只是道:“我就是插手你人界,屠戮你人界,你人王又能如何?”
语气轻蔑,这般目中无人的姿态,将虞以蛟梗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气炸。
先前还要伪装,故陈家帝在外人眼里,都是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可如今该干的事都干了,该布的局都布了,陈家帝索性不装了。
他一手将远在七八米的忆安提到身边,连非墨震惊,手里的三生用力挥砍着,可他如今的修为,又怎能劈得伤陈家帝?
即便有三生加持,也不过在他袖子上留下一道不深的痕迹而已。
“果然如此。”眼看自己抓了忆安,血色面具传递来一股十分暴躁的杀意,那杀意似要透过自己头颅,将自己斩首一般。
修罗连非墨,直到现在都放不下心里的执念。
察觉到身后的气息,陈家帝一个拍手,直接将挥拳而来的虞以蛟拍飞几十米远。
在飞行过程中,虞以蛟体内的骨骼、内脏好似被什么冲击着,疼痛难耐,压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陈家帝又反手掐着冲上来的连非墨,随即目光注视着闪现而来的凤凰兄妹。
“嘭——”
一道璀璨的白光亮起。
忆安的瞳孔微微睁大,她看到了白光现,周围一切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景象。
连非墨还在努力挣脱,他不敢回头。
他不想看到鹓鶵跟鸿皓尸骨无存的状态。但他还是从忆安的眼眸里,看到久违的绝望。
“你……还不出来?”
陈家帝对着血色面具冷笑道,另一只掐着忆安的手逐渐用力,没多久,忆安白皙的脖颈上,便留下一抹红色手印。
忆安眼里的景色逐渐模糊,呼吸变得急促。
看到这,面具跟连非墨发了狠,传递而来的情绪,愈发狠辣。连非墨依旧挣脱不开陈家帝的禁锢,面具依旧挣脱不了世界线的束缚。
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在意的人被折磨。
而……一个空隙的时间,连非墨蓦然发现陈家帝眼眸又冒出璀璨的白光,紧接着,他听到了虞以蛟的一声惨叫……
那声音如雨滴一般,最后落到土地上,完全听不到,也寻不到,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就是成不了修罗,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连非墨害怕了,他感觉到自己跟忆安之间的姻缘线,仿佛被剪刀剪断一样,咔嚓一声,极其悦耳。
“扑通——”忆安的尸体掉落在地面上,连同连非墨所有的喜怒一并跌落。
血色面具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情绪,却被陈家帝嘲讽道:“你就是成为修罗又如何?想保护的人,依旧保护不了……”
陈家帝感受着那仿佛要从面具中冲出来的滔天杀意,将面具丢给连非墨,而后将忆安的尸体带走,留下一脸震惊的连非墨。
“等你什么时候让修罗来到这个世界,我再把她的尸体还给你,给尸体行千刀万剐的刑,我还没试过呢,那定是新鲜极了。”
“你敢!!!”
连非墨眼睛染上血红,极致的悲伤,让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哽咽;极致的愤怒,让他的身躯微微颤抖。
而深深的无力感,却将他淹没,仿佛独存于影域最深处,被世人遗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