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线的自己,将在花蚀楼所获得的三个面具,修至精通,做到信手拈来,甚至还超越了面具烙印者能力的程度。
凭借三个面具的能力,跟自己的执念。
通过“欺骗”,成功让修仙界的人惧他畏他。
并且……骗到了修罗位。
嘶——
就算自己黑化了,无辜之人也不会随意滥杀啊。
当然,仙界除外。
仙界是真的被自己屠没了。
因为这个时间的自己吞了老狼的缘故,故继承了老狼对仙的埋怨,道成是第一日,便上了仙界,将群仙杀得屁滚尿流。
就连那陈家帝,在他手里也过不了几招。
“好像……妖界里安插的卧底也被自己屠杀得差不多……”这个世界的妖尊位,依旧空缺。
“但他做这一切,除了报仇就是为了完成老狼未了的心愿,扼杀了自己情感。”
所以,在报仇杀戮的时候,这个时间线的自己,逐渐失去了笑容。
手里布满血腥的他,失去了心安。
每天晚上闭眼,仿佛看到无数鬼魂在哭着喊着找他索命。哪怕身居高位,但他的心由始至终满是千疮百孔的疲惫。
之所以不让天元宗的人走,是他怕自己变成这模样,师尊不认他了。
师尊走了,他跟上官云染之间羁绊,还剩下什么呢?
“因为云染是另一个的世界的穿越者,所以死后灵魂回到原本的世界。故即便成为修罗,这个时间线的自己,也寻不到她的转世……”
连非墨的心冷了半截。
他之所以能遇到忆安,是因为他爹擅自将上官云染的灵魂丢到九界的轮回里。
这个时间线没有爹爹的帮助,故自己永远失去了上官云染。
他所做的一切,接近疯狂的样子。
是为了弥补自己受伤而空虚的心。
一开始只是“欺骗”,到后来屠了仙界后不再安宁,逐渐变成真。
唯有温热的鲜血飞溅到脸上,生命消逝在手里时,自己才能感觉到一丝心安。
这就陷入了一个屠戮的死循环。
越是不安,越想杀人。越想杀人,却越是不安。
他看到空虚的自己,从一开始时杀人时,脸上浮现的安心,到最后逐渐失去情绪,只剩下麻木。
仿佛杀人成了本能一般。
看着那个自己,逐渐失去本心,变得狠辣无情的样子,却深受寂寞孤独折磨之苦。连非墨难免有些难受。
“明明……跟师尊讲开就好了。”
云月仙子知情达理,只要跟她诉说,他定让会理解的。但现在……晚了。
就算自己打开心结也晚了。
他看似在折磨他人,折磨仇人,但更多的,却是在折磨自己。
他无法原谅当初那个无法保护好云染的自己,他一直都狠着自己。
许是看到另一个时间线自己死去的样,这个时间线的自己,当着云月仙子等一众天元宗长辈的面,把未觉醒分身记忆的陈凌给屠了……
所以,已经晚了。
这个时间线的自己,跟云月仙子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连非墨往前走着。
他发现周围百里没一个人敢靠近此地。
百里外,也是渺无人烟。
三三两两看到他的人,吓得脸都白了,狠不得多长两条腿,好跑路逃遁。
连非墨很想苦笑,但脸上的酸涩让他放弃了这一念头。
他漫无目的走了几百里,看着周围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才有了一点来到另一个时间线的实感。
“我记得魂阁那什么山,有第一个询问我何为道的人。”连非墨遁入影子,以一直极快的速度离去。
当真在那处辽阔的地方,找到那个眼睛上有大刀痕的瞎眼老头。
连非墨一时有些怀念。
此地的鬼魂,在魂阁被灭时就散了,颇有物是人非之感。
那老头察觉到来人,默默抬起被人割了一刀而紧闭着的眼睛,对着连非墨道:“何为道?”
连非墨很耐心的盘膝坐下。
若是自己的话,定会回答希望什么之类的。但现在,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站在成为修罗连非墨自己的角度上,他能答的,能说的有且只有一个。
那便是:“欺骗是道。”
是的。骗道,通过欺骗得到修罗位;再通过欺骗自己,让自己成为冷血之人;杀戮别人获得心安,是自己对自己的一种的折磨。
修罗的自己,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欺骗里。唯一不会欺骗自己的,便是云染的离去。
刺一般扎在心头,别不去扭不开。
老者缓缓睁开空白的眼睛,很满意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千人千解。没有固定答案。
连非墨朝他微微鞠躬,而后离去。
他要想办法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自己能获得天道精血,那在这个世界,依然可以。毕竟去天道所在地方的方法,还很好烙印在记忆里呢。
……
“怎么可能!”陈家帝歇斯底里看着自己胸口上那断了生机的的大窟窿,终于察觉到恐惧。
他到底惹了一个怎样的怪物降临到此地!
“我……我死了,她……”他不敢相信指了指忆安,却发现忆安身上的蛊解了。
修罗连非墨勾起嘴角,这个久违的表情让真让人怀念,他嘲讽道:“你忘了我的剑意,是一切皆斩吗?”
连因果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都能斩断,更何况是蛊?
当然,仙帝布下的蛊只有自己才能斩。
妖尊连非墨还没摸到那个门槛。
“所以……”他话锋一转,仿佛一道诡异的绿光打在脸上,很是渗人:“你该上路了……”
手起刀落。
陈家帝的头颅断落在地。
他的灵魂被修罗禁锢到虚无空间里,他在里面编织了足够让他崩溃三生三世的幻境,足以将他的灵魂折磨得魂飞魄散。
谁说死了才是解脱?
这个害云染经历掏灵根之苦的人,他不会放过!
做完这一切,连非墨上前走向那个陌生,却依旧好看的云染转世身边,笑着对她说:“我们回家?”
连非墨脸上的笑有些僵硬跟不知所措的紧张。
忆安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她摇头:“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修罗连非墨脸上的笑容一僵,有股不祥的预感。
“但是,你可以把我的非墨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