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六月初二,夜里宫里忽然来人接了黛玉就往宫里赶。
闻说密嫔难产了,一宫的人此时正紧张着呢。
李德全带着人领了快马来接黛玉。
黛玉似并不?异,因之前为密嫔看诊的时候就知她这胎定会难产的,那孩儿的个头着实大了些。
不过黛玉可是会剖宫产的大夫,所以也不急。
李德全见黛玉不慌不忙地便急得巴巴地额头掉汗:“皇上现在已经亲自去了玩芳斋了。”
“皇上已经将密嫔接到畅春园了?”
“可不是嘛,五月份太子办完婚宴,皇上便移驾畅春园了,今岁因太子的完婚这大事还拖延了些时日。”
黛玉一听密嫔在畅春园,那便更不急了,毕竟畅春园离她的清园近啊。
李德全见黛玉一脸淡定的模样,便急道:“现在太医院的大夫都使不上劲,那稳婆又道凶险异常,皇上可都急坏了。”
毕竟这可是密嫔证明身份之后产的第一个孩子,若顺利那自然昭示着满汉一家亲啊!
这可是上天的旨意,前朝的公主之后与如今的天子有了儿子,那可不是上天的旨意吗?
若是儿子死了,若者密嫔因为生子死了,依着封建时代的那些迂腐子们不知道又要编出怎样的故事出来。
一些别有用心的自又是抓住这些事,抬出老天爷来,阻止满汉和亲了。
所以皇上也才着急。
黛玉拿了自己的工具箱,气定神闲地道:“公公不要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李德全听她这般有信心的样子,那眸色里露出的坚定当是如此沉稳,一时便又自惭起来。
自己一个半大中年人了,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家沉稳。
他却不知,黛玉只是样子看上去是个小人儿而已,人家可是过了两世的人。
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到畅春园的玩芳斋,就见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
刚到前院便听到闹麻麻一片,有眼尖的小公公先瞧见李德全,便高呼:“李公公带了玉格格来了。”
瞬时人群便让出一条道来,刚到前厅就见康熙一脸黑地坐在那里。
黄院判带着几位太医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里头又传来密嫔已尽衰竭的叫声,看来力气也使完了。
倒是旁边的嬷嬷们一个劲的喊着:“娘娘可不能懈气啊,不能晕过去啊!”
黛玉忙给康熙行了礼,急急地进了内厅去瞧密嫔去了。
妙玉此时也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抱着一个木鱼儿敲个不停,嘴里一个劲地念着“阿弥陀佛”。
一见黛玉进来忙上前拉住:“快救救我姐姐。”
黛玉拍了拍妙玉,让她且稍安勿躁,又指了指旁边的三五个婆子道:“你们也别嚷了,都出去吧。”
几个接生的嬷嬷有点不敢出去,眼见这密嫔就快要不行了:“格格不需要我们帮手吗?”
黛玉便道:“不需要,你们先出去候着吧。把门堵死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黛玉又将药箱打开递给紫娟,“去准备吧!”
紫娟似也懂了:“姑娘是又要亲自做手术吗?这生孩子也能手术。”
“如何不能,在肚子上切一刀把孩子取出来不就成了。”
“啊?”妙玉一听便吓得面色惨变:“这还能活。”
黛玉笑一下,便上前取了龙珠与密嫔含了,不多时人便安静下来,气息也稳了,如同睡着一般。
妙玉在一边看着觉得颇奇:“你给她吃了什么?”
“镇定安静的麻沸散,这样在肚子上切条口子就不知道痛了。”
妙玉怔怔地看着黛玉,如同看一个怪物:“我是出家人,怎能看着动刀子,善哉善哉。”
黛玉知妙玉是个洁癖症患者,便道:“你若看不下去,那你便出去等着便好了。”
妙玉又放不下密嫔,说着要在肚子上切条口子把孩子取出来,这是活人能受得了的?这怕是比难产还可怕吧。
黛玉见她立在那儿也没动,便道:“你若是怕见着血污脏了你的眼睛,你便躲那风屏儿后面去,这样你也可以看着你姐姐,又不用见着血了。”
妙玉只得抱了木鱼退到那纱屏后面,依旧敲她的木鱼儿,只求菩萨保佑。
坐在外间的康熙和一众太监宫女,还有跪了一地的太医们和稳婆们也不知里头的动静,但也不敢妄动。
过一时就连密嫔那微弱的声音也没有了。
康熙虽也知道黛玉的医术,之前也见过她与大阿哥医治的时候,用了麻沸散人自是要晕迷的,所以密嫔没有声音他倒是心里有些数。
只是,之前黛玉虽然医术高超,那只是只用于疡医范畴,疡医那就是所谓的外伤。
割个口子,伤了筋骨啊,治疗外伤她那些办法是顶用的。
可现在是生孩子,那孩子可是长在肚子里的。
肚子里边内容可多了……
康熙不敢细想,有点急,不过黛玉即然来了,进去多时也没出来禀明有什么危险,以黛玉的沉稳冷静的性子,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
所以康熙现在也少了些许之前的烦燥,便道:“你们也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黄院判才领了太医院的二十来个太医站了起来,这一屋子才算稍微宽了心。
康熙又扫了一眼乐凤鸣道:“之前你与格格学得最多,你可习得她的医术一二。”
乐凤鸣才道:“倒是习得一些,只是恕臣并无格格之天赋……”
康熙不耐烦地白了一眼:“你们太医院以后干脆都改名叫太女院罢。”
众太医:……
“皇上,我们太医院都是男子,这生孩子实不擅长啊!”黄院判也颇有些无奈。
康熙摇摇头,也不想装了,本是想问问这些太医知不知道黛玉是如何医难产的,遂直接对乐凤鸣道:“乐太医之前可有听过玉格格说如何医治难产的。”
乐凤鸣便上前道:“之前格格也是说过的,具体手法也与我说过。”
“哦,那么说你也会了?”
乐凤鸣哽了一下:“只通原理却没有实际操作过,只因是女儿家的事,男大夫实难进得产房。”
康熙也点了点头,他可不想自己妃子的产房有其它男人进去,成何体统。
但又问道:“你且说说格格是如何医治的。”
乐凤鸣一时说到了只有他知道的事,便有些骄傲,挺了挺身板道:“格格说需得在病者的腹部切一刀,将孩子取出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