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动物之分野众多,其一要者,乃动物多依本能而动,而人则思忖良多。
于这武林切磋之场,众人皆明,此番切磋绝非仅为单纯之武艺交流,实乃两方大陆间一场微妙之碰撞。
备受瞩望之慈航静斋当代行走师妃媗,本应在众人殷切之目光中展露非凡风采,却被虚夜月一枚银针轻易击退。
自信满怀之阴癸派圣女绾绾,亦在庄青霜简洁利落之一刀之下,刘海飘落。
此景此况,令那未具文墨之人,唯能以“卧槽”二字形容此刻心境。
人若遭杀,自然身死,然不可社死。可此刻,师妃媗与绾绾却觉自身仿若置身于社死之尴尬窘境。
周遭众人对她们之名早有耳闻,满心盼着她们能向外大陆来人施一下马威,怎料,竟是这般?不少人心中暗自嘀咕:“吾若上场,或许败得更为干脆哩。”
落败之两女缄默无言,甚而略呈自闭之态。
她们实难想通,自身皆为相仿之龄,往昔皆为万人追捧之天才,无论行至何处,皆为众星拱月,赞誉不绝。
师妃媗于慈航静斋中向来被视作未来之希望,绾绾于阴癸派亦为出类拔萃之存在。
然于此刻,所有之光环皆黯然失色。
徐子陵等人此刻亦手足无措。师妃媗与绾绾身为名门之女,战力于他们认知中本应毋庸置疑。
他们自思自身上场亦未必能如此轻易落败。
可结果呢?对方随意派出之两女竟达成他们自认为无法达成之事。
此无疑表明对方两女之战力在他们之上。
如此一来,能与这两女同行之其余三位青年,其战力更是难以估量。
众人心中皆打起鼓来,接下来,何人上场?若为私下切磋,败了倒也罢了,亦无甚大碍,他们并非心胸狭隘之辈,胜败乃兵家常事,自能坦然接纳。
但问题乃是此刻周围有众多人围观。
那些围观之武林人士,此刻亦是心思各异。
有者面上现失望之色,原本期待一场精彩绝伦之较量,未料竟是这般结果,不禁摇头嗟叹。
有者则是一副幸灾乐祸之神情,心中暗自嘲笑:“平素吹嘘得那般厉害,如今却如此不堪一击。”
还有者则心怀忧惧,担忧这场切磋会引发两方大陆间更大之矛盾与冲突。
而断浪这边,虽表面依旧镇定自若,然内心亦是波澜迭起。
他未料对方实力竟如此强劲,原本以为仅是一场寻常切磋,现今却使己方陷入如此尴尬之境。
其目光扫过己方众人,思考着后续之对策。
韩柏等人则是面带微笑,看似轻松,实则亦在暗自警觉。
他们知晓,此两场胜利仅为开端,接下来之局势仍充满未知。
他们不可因这微末胜利便掉以轻心,毕竟此乃他人之地盘。
非猛龙不过江,然强龙亦不压地头蛇。
一时之间,整个切磋场地陷入一片沉寂,众人皆在等待,观谁会打破此僵局,继续这场充满变数之切磋。
断浪等人深知,万不可再这般迁延下去,时愈久则于己愈不利。
断浪心内躁急,眉头紧蹙如峰,目光中满溢决然之意:“如此僵持,我方士气必颓,传扬出去,威名亦将受损,当速破此僵局。”
其紧攥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若霜。
韩柏等人自是知晓,时间拖延愈长,于己愈为有利,故而他们神态悠然,并无逼迫之意。
韩柏双手抱于胸前,面上挂着闲适之笑,心内却暗自筹算:“且让尔等先自乱阵脚,吾等便能更从容地掌控全局。”
周遭众人实亦存解围之念,然耆宿者未敢贸然上前,恐被指以老欺幼、以众凌寡。
一位皓首之武林前辈捋着长须,暗自嗟叹:“吾这把老骨头上前,纵胜亦恐落人口实,言吾倚老卖老,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为宜。”
年少者更不敢挺身而出,自知斤两,唯恐上前徒然送命。
一青年武者缩了缩颈,心内惴惴:“吾这点微末功夫,上前亦是自取其辱,还是安安静静观望为妙。”
对方五人,前两场已为彼方取胜,若欲占得上风,须赢下余之三场。
断浪于心中疾速剖析局势:“我方若欲挽回颜面,后续三场务必全胜,然此谈何容易。”
然于己一方,自身或可获胜,逆风素不喜争斗,估摸不会出手,那余下之人当择谁?
断浪遂将目光投向一旁观戏之剑晨、宋无缺二人。
“以大欺小”
“胜之不武”
二人径直回绝,毕竟彼等仅为旁观,真要下场则无他人之事。
剑晨双手负于身后,一脸淡然:“吾剑晨向来不涉此等纷争,莫将吾牵扯其中。”
宋无缺则摇首,不屑言道:“此等场面,吾实无兴致插手。”
实则断浪等人仅是为前之虚夜月、庄青霜所惊,此二女实乃异数,战力强悍实属正常,余之三位挚友乃寻常高手,战力未必及二女,只是彼等先入为主矣。
若韩柏他们的战斗力为6000,虚庄两女起码,这就是开挂的和不开挂的区别。
“切磋之本意乃使双方有所了解,现今亦差强人意,不若吾等共去饮酒如何?”
聂风出言提议,其面上挂着和煦之笑靥,眸光中盈满真诚与期许。
他素以仁厚闻名江湖,敏锐地察知现场沉郁紧张之气,欲以此举缓和局势。
聂风此语既出,断浪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目中闪过一丝释然。
其心下暗忖:“聂风此议甚是及时,若再僵持,局面恐将难以掌控。”
于是,其紧绷之面色稍缓,轻点其首。
韩柏这边,数人相互对视,暗自交流一番眼神。
韩柏心内如释重负,暗自庆幸:“幸得有此台阶,真若动起手来,胜负实难预料,且恐结下深仇大怨。”
其笑着应道:“善哉,饮酒甚好,吾等正可畅叙一番。”
师妃媗与绾绾面上之尴尬之色渐次消退,二女皆满怀感激地望了聂风一眼。
师妃媗心内思忖:“如此甚好,终是避开了更为窘迫之局面。”
绾绾则于心中暗道:“这聂风倒确是会做人。”
徐子陵与侯希白等人亦纷纷展露轻松之态,徐子陵心内感慨:“还是聂风大哥有妙法,化解此场危机。”
侯希白轻摇折扇,微笑而言:“此酒,饮得恰是时候。”
周遭之武林人士闻此提议,原本紧绷之神经瞬间松弛。
有人轻拭额上冷汗,喃喃自语:“总算无需提心吊胆,倘若真个动起武来,不知会累及多少无辜。”
亦有人长舒一气,面上露出欣慰之容,言道:“还是聂风大侠有远见,方使这场争斗消弭于无形。”
一时之间,现场气氛由紧张转为和缓,众人之神情亦自凝重化为舒展。
一场可能爆发之激烈战斗,便在聂风之巧言提议下悄然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