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捅病秧子马蜂窝了?
“你、你……我、那个……”
邵晚齐一时间变得有些口齿不清。
刚刚有的些醉意,此刻也全醒了。
“那个啥,你在下面还缺什么?你只管跟我说,我明儿就烧给你。”
越说,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视线也模糊起来。
直到再次感受到那温热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邵晚齐才终于确信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段承康。
“酒还没醒,这……”
话还没说完,面前人就给他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俺就知道,你死不了,精的跟个猴似的。”
邵晚齐刚想大声嚎,意识到门口有下人,硬是顿在了嘴里。
“话说,你怎么进来的?”
离开邵府的时候,康哥儿大摇大摆走的邵晚齐房间正门。
正如来时一样。
门口昏睡了好几个下人,廊下,院口,下人们一个个睡得香甜。
邵晚齐站在门口,看着睡了一院子的下人,嘴角抽了抽。
算了,睡都睡了。
直到第二日被下人叫醒,邵晚齐一如往常的起来。
他猛的想起昨夜的事,恍恍惚惚之间觉得莫如是一场梦境一般。
下人们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他们昨夜都困得睡过头了,今早惊醒心想完了。
没想到往日起的早的大爷,今儿也睡得晚了。
直到邵晚齐穿上昨日的旧衣,瞥见袖口那处油渍的手指印,浑身僵在原地。
康哥儿昨晚睡得晚,也睡了个大早。
“现在的年轻人啊,日子就是太好过了,想我们当年,天不亮就要起来训练,吹风下雨……”
玄老躺在院子里的睡椅上,摇摇晃晃的在那碎言碎语。
康哥儿只当耳旁风,看得见听不见。
想起昨儿晚,康哥儿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突然觉得陛下说的也没错,老大不小了,看看人家手里早就有不少人脉了。
而他……
他也有啊。
在漠盛……那些三教九流,上到漠盛宫里的嫔妃,下到乞丐,怎么不算呢?
邵晚齐这家伙,当年他就看好这小子,果然他的眼光没有错。
“师傅,你说,玄玄一直都是这样吗?”
看着躺在那的玄老,康哥儿抱着胸的倚靠在柱子边。
寒阳眼里带着笑,像星光点点撒碎在他的眼里。
“玄玄年纪大,你让着他些罢。”
年纪大,康哥儿就想起了祖母。
这几年家书里一直说她老人家身子好,可归复和出殡的那日都没见着她,康哥儿心中实在担忧。
那便去偷偷瞧一眼。
说做就做。
对自己家,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想混进自己家,康哥儿有的是法子。不过比起从前偷跑出家门那会儿,现在家里管的严多了。
路过石潭那边的时候,康哥儿第一个遇见的竟然是琼姐儿。
她穿着白衣,坐在亭子里面的石桌旁。
她用手撑着脑袋,望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肿的双眼和憔悴的神色,头上没有发饰点缀,瞧着像个小可怜。
此时的琼姐儿在想什么呢?
她无非是想到了大哥哥第一次出家门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大哥哥告诉她要离水塘远一些。
那时候大哥哥身上有个玉佩,小小的她把玩着,被大哥哥当作示范丢进了湖里。
她明明看得见,却怎么也捞不着,还差点滑了进去。
自此,她都离这些水池子远些。
主要是怕自己走在旁边,身上的东西掉了进去。
她最喜欢戴许多好看的珠花和小发簪了,要是掉进去了,她肯定难受极了。
“咚!”
一道落水的声音吸引了她,她侧目望过去,然后感受到耳边有一股风。
她并未在意,这里没有其他人,于是只当什么小动物路过。
而当她再次回头就看见,石桌子上,出现了个小小的草蚂蚱。
左拐右拐,就到了碧松院。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味道。
闻一口,嗯……有些闷人。
宋盛芙此时也大吸了一口,嗯……舒坦得嘞。
不人不鬼的活了这么多年,宋盛芙还是最好这一口,闻着发疯、闻着上瘾。
人家吸烟,她吸香。
都是吸,何尝不算,另外一种瘾君子呢?
说来也巧,康哥儿前脚刚到,后脚他四叔段静安就到了。
康哥儿一个闪身就躲在一边的角落里去了。
段静安走进来,看见母亲盘坐在香炉旁,精心礼佛。
宋盛芙假寐着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了,才睁开眼。
“母亲,可打搅您清静了?”
宋盛芙被他扶着起来,哎哟呵,脚麻了。
她秉着脸,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看着上面的玉尊菩萨像。
段静安看着母亲这般瞧着那云尊菩萨像,心里有些打鼓。
他怕母亲一个冲动,就把玉像给砸了。
虽然母亲平日里“爱好”礼佛,但对其真假,他心里还是知道一二。
母亲对这个的尊崇,还不如每次嘴里念叨着的阎王。
就像她自己解释的,死了到了地底下,谁官最大就看谁。
“你今儿休沐?”
“是,所以想多来陪陪母亲。”
宋盛芙微微抬手,段静安识趣的扶着她老人家,慢慢的往康哥儿的藏身之地走着。
躲在那里的康哥儿,紧张的还起了一脑门子的汗。
好在,就在他的不远处,两人坐了下来。
“骅哥儿怎么样?”
说到幺儿,段静安的心里一痛,小小的人儿,还没他哥哥姐姐出生一半大,每日都要扎针喝药。
报喜不报忧,段静安只挑好的说。
就算他不说,宋盛芙也能猜到那小孩的情况。
这段家捅了病秧子马蜂窝了?老的,小的,女婿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弱。
“好好养着,缺什么要什么家里有的全都用上,没有的就出去寻。”
接着她又问了女学的情况,她实在有些担心。
现在女学就是纸糊的窗户,用力一捅就会留下一个大窟窿。
“女学有淳王妃那边压着,谁也不敢犯过来,您放心吧。”
陛下还没死,面子上,淳王那边都没人愿意去招惹。
“何御史府上来报丧了,何家老夫人喜丧,走的时候十分安详,儿孙都在身旁。”
宋盛芙手一顿,何老夫人,她从前在宴会上见过,是个利索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