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福，别乱跑。”
赵常山带着三个小狼踏着积雪进山谷。
5个月的狼崽子算是初成长。
小狼崽这也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
该学的也都学会了，现在就是让它们有冬天捕猎的能力。
雪也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刚就到小腿，并不是很深。
呜呜……
旺福在前面龇牙发出了预警，旺喜和旺财放低身体凑了过去。
是一只兔子。
旺喜一个跳跃，朝着兔子扑了过去。
旺福和旺财准备补位。
兔子受到惊吓，一个跳跃出了兔子窝，撒丫子就跑。
可惜旺财在边上虎视眈眈的等着呢，一个冲刺就把兔子按在了地上。
脑袋一甩，兔子的脖子被咬断，旺财叼着兔子就到了赵常山脚边，吐着舌头看着赵常山。
“旺财干的不错，旺福 旺喜干的也不错。” 赵常山提着兔子每个狼头上面摸了摸。
兔子抬手收进空间，用手做了个前进的手势，三狼会意，直接往前窜去，赵常山紧跟其后。
砰……
这边赵常山没有来过，不过猎物倒是挺多。
一头驼鹿，被赵常山一枪放倒。
赵常山这一枪打的不是头，而是脖颈，一发子弹，颈椎直接断裂，直接栽倒地上。
三狼扑过去，吓退其他的驼鹿。
嘴巴凑到伤-口那里咕噜咕噜的喝着鹿血。
这三个家伙，就抓了三只兔子，2只野鸡。
按照它们这个捕猎的速度，估计在野外得饿死。
赵常山看了一下手表，不能在这里面待的时间不能太长，已经12点30。
赵常山从空间中拿出热的食物，给再拿出三个盆子，给它们喂了点牛肉和鱼肉。
然后绕一圈就回去，等出山的时候，应该刚好天黑。
没有生火，也不能停留，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
赵常山看了看指南针，然后辨别了下回家的方向，打了个前进的手势，吃饱的狼崽子直接冲了出去。
在4点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山林，天色刚好昏沉下去。
赵常山抽空回家打扫了一下，然后锁上门到了营地。
赵常山不在的话，媳妇一个人弄不了两个小家伙。
尤其是小丫头，没有赵常山抱着，根本就不睡。
“团长，您回来了。”
“嗯，今天营地没事吧。”
“没事，就是……就是翠花在您走没多大一会，就嗷嗷的叫个不停，我们靠近还呜呜的威胁我们。”
“哦？行，我去看看。”
赵常山皱了下眉头，快速朝着狼窝跑了过去。
翠花看到赵常山回来，仰头长啸了一声。
赵常山过去，抚摸了一下翠花的脖子。
翠花用嘴咬着赵常山的衣服就往狼窝里拖。
赵常山赶紧过去。
铁蛋这个时候躺在窝里就剩下一点轻微的呼吸了。
赶紧把它抱出来，放进办公室煤炉边上，然后从空间中掏出一条兔皮毯子把铁蛋给裹了起来。
这里暖和很多。
“铁蛋，你怎么了？” 赵常山揉着铁蛋的脑袋。
也许是感到了温度，铁蛋睁开了眼睛。
伸舌头在赵常山手上舔了几下，又闭眼睡了过去。
赵常山没有耽搁，把执勤的何有福喊了过来，让他赶紧去猪场把兽医找来。
何有福看到赵常山这个样子，也不敢怠慢，快速跑了出去。
十几分钟，一个老头两个年轻人还有何有福冲了过来。
都是气喘吁吁的。
“老邓，你快看看铁蛋咋了。”
赵常山没有和兽医磨叽，拉着他到了屋里。
翠花看到陌生人发出了呜呜的威胁声音。
赵常山跑过去把翠花抱住。
“老邓，别管其他的，先看铁蛋。”
“好嘞。” 老邓已经60多了，给啥都看过病，就是没给狼看过，这算是破天荒的第1次了。
先掏出听筒，在铁蛋身上听了听，又检查了一下四肢的情况，还有脖子的情况。
最后抬起头轻轻的摇一摇“团长，这不是病，是太老了，和人差不多，到时候了。”
“能救吗？不管什么法子，先试试。”
“团长，听老邓一句，救它就是让它受罪，还不如……还不如让它安静的走，我刚才看了，这狼的年纪按照狗的年限来算的话，它最少17年或者是20年，这已经是超过狼的寿命了。”
赵常山想了想，点了点头，“老邓，麻烦你跑一趟了。”
“团长，没事。”
“嗯……老何，送老邓回去吧。” 赵常山有点失落。
“团长……您……您别难过。”
“我知道的，都走吧。”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赵常山想了想，遇到铁蛋的时候是56年，今年是69年，这都13年了，以前它是狼王，最少是个壮年，那就最少是七八岁的时候。
再加上13年，差不多就是20年。
赵常山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看着铁蛋，又想到了中秋，58年买的，当时中秋最少也有五六岁，现在这就11年过去了，中秋也差不多是十六七岁。
哎……
怀里的翠花，呜呜的叫着。
铁蛋时不时的抽动一下。
赵常山在铁蛋身边坐了一夜没有离开。
铁蛋时不时的醒过来一次，看到赵常山和翠花在身边，显得很高兴，可是没有一会又睡着了。
就像是到了弥留的时候一样。
早上的时候铁蛋不行的事情在营地传开。
都跑过来看了看。
没有一会，妙蕊也跑了过来。
翠花看到妙蕊，呜呜的到了妙蕊怀里。
“常山哥……” 妙蕊给铁蛋检查了下身体，最后和邓兽医得判断是一样的。
“媳妇，我没事，放心吧，你回去看着孩子们吧。”
“那……那好吧，有事了叫我。” 妙蕊抿抿嘴唇，起身出了房门，顺便给门关上。
时间到了10点多的时候铁蛋竟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赵常山拿出很多吃的。
最后铁蛋吃了些，用嘴叼着给了翠花，这时候翠花才吃了一些。
铁蛋吃了东西，又喝了点水，然后看着赵常山。
赵常山好像猜到了什么。
到门口，一个呼哨，三个狼崽子叫了过来。
让它们三个进屋。
看到铁蛋和翠花原来在这里，这三个小家伙一通的撒娇。
旺福凑到了铁蛋的面前，把脖子亮出来。
铁蛋就是象征性的咬了咬旺福的脖子，旺福很开心，绕着铁蛋转了好几圈。
门口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声音，赵常山打开门，是八一几个。
把它们也放了进来。
显然铁蛋对八一几个更亲近一些，表情就不一样，伸舌头给几个狗子舔了舔。
玩了一会，赵常山看得出来铁蛋很疲惫，就把三狼和五个狗子赶了出去。
这时候铁蛋也站了起来往外走。
赵常山没有拦着它，就这么静静地跟在它的身后。
铁蛋身边跟着翠花。
铁蛋把整个营地都看了一遍，住宿区，教学区，食堂。
到了这里还和中秋和八月打了个招呼。
到了鸡棚这里，工作人员还和往常一样，打了两个鸡蛋，一狼一个。
铁蛋吃完，脑袋对着工作人员蹭了蹭。
然后转身就走。
到了猪场这边，就和巡视领地一样，趾高气扬的从头走到尾。
邓兽医也看到了，想和赵常山说什么，赵常山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逛了一圈的铁蛋，径直到了门口，和十五也蹭了两下，看了看十五，然后转身出了营地。
赵常山啥也没有说，就这么静静的跟着。
铁蛋最后到了家里，进了它的窝里，待了一会，赵常山以为会到此为止的，可是铁蛋就休息了一会，又出来了。
明显看到它的精神已经差不多了。
最后看了看赵常山，低头往外走去。
艰难的到了山坡这里，想要爬山上去，凭借铁蛋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上不去。
赵常山貌似知道它要去哪，这个方向那是狼谷，铁蛋和翠花曾经的家。
赵常山掏出两个雪橇，把它快速的困在一起，铁蛋呜呜两下，往上一趟，就像赵常山把它拉出山的时候一样，用给翠花放了上去让它卧在铁蛋身边，给它点温度，又拿出兔皮毯子盖在了它们的身上。
赵常山拉着它们一路疾行，翻过几个山头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把洞口给清理出来，这时候再看铁蛋，这家伙就剩下微弱的鼻息了。
赵常山摇了摇它，铁蛋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地方，挣扎起来，艰难的朝着洞里走去。
翠花跑过去，用身体顶着铁蛋不让它倒地，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进了山洞的最里面。
赵常山打开灯，把山洞照亮。
狼窝上面那个枝条那里，还挂着一个破布一样的布条，这还是当年赵常山挂上去的。
铁蛋在翠花的帮助下，终于到了狼窝这里。
也不管里面什么样子，铁蛋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赵常山眼疾手快的给它在窝里垫了厚厚的绒草。
倒在窝里的铁蛋只有出气没有了进气，赵常山伸手的时候，铁蛋用最后的力气舔了一下赵常山的手。
然后闭上了眼睛。
再也没有了呼吸。
赵常山眼里掉下来了一滴泪。
翠花也察觉到了什么，用头拱了拱铁蛋，最后仰头长啸了一声，嗷……呜…………
一声长啸过后，翠花好像用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也摇晃了一下身体，倒在了铁蛋的身边，最后看了赵常山一眼，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赵常山的泪没有控制住，夺眶而出。
伸手着铁蛋和翠花。
直到两狼的身体慢慢的变冷，赵常山用兔皮毯子给它俩盖了起来。
赵常山这才起身。
看了看这里，好多年没来，这里乱乱的，意念扫过，全部打扫一遍，直到干干净净。
在两狼的边上石壁上，赵常山用三棱刺刻上了铁蛋翠花的名字，然后又刻上了赵常山的名字，最后写上了日子，1969年11月19日。
铁蛋和翠花用的食盆，赵常山放在了下面。
里面放满了它们爱吃的东西。
深呼吸了一口气，到了洞口这里，收了放在门口的灯。
出了山洞，下一刻，整个通道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塞得满满当当，石头的中间还有泥土。
天空这个时候飘起了雪花。
然后越下越大。
赵常山一步一步的出了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他把铁蛋和翠花从这里拉了出来，今天又送了回来，算是一个圆满结局。
爬上山头，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