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入了冬,换上厚实些的毛衣和大衣,将墨衡的伤口遮的严严实实的,走路也有模有样,自然没有人会怀疑,这位大少爷受了枪伤,前段时间还躺在别人家的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好,我找楚医生看病。”
穿着贵气的公子哥出现在医院,自然成为了众人目光的聚焦点。
窗口的工作人员按照规矩询问:“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楚医生主要负责的是外伤,需要排很长的队,如果是其他毛病可以拜托别的医生看看。”
楚医生的医术好,来的病人大多都是想要楚医生帮忙看看的,但是这样排队的人就太多了,有的时候有的病人是中午来的,还要等到傍晚才能排得上队。
如果只是小问题的话,不用麻烦去等这么长时间。
况且前台的工作人员也有心减轻楚医生的压力,每天这么忙,还要抽空去给受伤严重的患者做手术,就是铁打的人都不能这么用啊。
“我伤得还挺重的,您帮我挂楚医生的号吧。”墨衡说着咳嗽了两声,额头上瞬间下来了几滴汗。
墨衡长得高大英俊,五官端正,不知其为人端看外表的话,就是是那种很正气不会说谎的人。前台的工作人员喊显然不惹事墨衡,便也信了墨衡的话,给他排了楚筠的号。
不过墨衡确实也没有说谎,腹部中枪还能这般轻描淡写的独自来看病,他墨大少爷大概是头一个了。
前台没有忽悠墨衡,楚医生的号确实很难排。
时间过去两个小时之后,才叫到了墨衡的名字。
“墨衡、墨先生在吗?”护士在等候的大厅喊人。
“在的在的。”墨衡立刻举手。
墨衡进诊疗室的时候,楚筠一副很累的模样,揉着鼻尖,看到进门的果然是自家老攻,楚筠给了他一个眼刀。
“楚医生不要生气,您不是说要我来医院复查的吗?这不,我就来了。”
这里是医院,显然不是教育墨衡的好地方。楚筠抬着下巴示意墨衡躺在床上,把伤口给自己看看:“我说来墨少爷就来了,怎么?我让您做点正事去,就给我跑长三堂去了。”
墨衡没有再说话,担心自己言多必失,把楚筠惹恼了,弄出医疗事故出来。
楚筠也不和墨衡客气,直接拉开了他的衣服,查看伤口。
几日不见,墨衡大概是真的好好养伤去了,伤口愈合得不错,后面只要注意伤口不碰脏东西,不让其感染就行了。
“伤口恢复得不错,还需要止疼药吗?”楚筠看着墨衡脸颊面色红润,气色恢复得很好,应该过不了几天又能生龙活虎了,无情得放下了墨衡的衣摆。墨衡乖乖躺在病床上不敢多说一句话,那表情弄得好像楚筠是个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负心汉。
就算楚医生是负心汉又怎么样呢?墨衡还是不敢招惹,摇摇头:“家里还有,就不浪费医院的资源了。”
楚筠点点头,用酒精给双手消毒,往门口的方向抬抬下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不过墨衡这个时候却磨唧了起来,坐在床上没有动。
黄铜吊灯在楚筠白大褂上投下暖光,消毒水味里混进一丝雪松香——那是墨衡新换的法国古龙水。
他斜倚在诊床上,象牙色绸缎的衬衫衣摆有些褶皱,是楚筠刚刚拉扯出来的,衬衫下隐约露出纱布边缘,让墨衡多了几分破碎感。
“楚医生,你上回给我擦伤口的药可以再给我一点吗?”易碎的贵公子这么说道。
“嗯?”楚筠冷静自持,不为外物所疑惑,现在就是连墨衡的美男计都视而不见,“不是说家里的药够用吗?”
“但是我发现楚医生的药可能好一些,当然,一定是要搭配上您卓越的医术才能达到最佳效果啦。如果不麻烦楚医生的话,今天晚上可以麻烦您再给我上上药吗?”
墨衡说话一套一套的,还夹带私货夸了楚筠几句。
也不知道他是想要这药呢?还是想要上药的人。
楚筠不买他的账,单手托着下巴笑着看他:“想要跟在墨少爷后面献殷勤的人这么多,想要什么药没有,怎么求到我这里来了?”
“我和他们不过是普通朋友、不,陌生人的关系,和楚医生那可是生死之交,自然不同。”墨衡说着拍拍胸脯表忠心。
楚筠点头算是认可了墨衡的话,起身为他拿药去了。
也算是默许了墨衡今天晚上登门的请求。
好吧,实际是楚筠是怕后面的病人等着急了,想要快点打发走这个厚脸皮的患者。
“楚医生没有和我父亲说我受的什么伤吗?”墨衡状似无意得问道。
“墨少爷受的什么伤自己没点数,如果想要让墨伯父知道得更清楚些,这个病历单可以带回去让伯父好好看看。”
那天楚筠当然是吓墨衡的,怎么想他也不会去给墨伯父告状。
若是墨家主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受的是枪伤,别到时候把墨衡锁在家里不让出来了,那么自己可真是给他添倒忙。
“你放心,经此一遭,我已经改邪归正了,不会再随便去长三堂了。”
“随便去?”楚筠的语气不太好。
墨衡听着,三观其正的楚医生的未言之意大概是,自己就连靠近长三堂百米之内都是有罪的。
“是一定不会去了!”就算去也不会让楚医生知道的。
有了墨衡这个态度楚筠就算满意了。
两人这个对话其实或多或少暧昧了些,即便是好兄弟也不会管着这样严厉。
但是身为当局者的墨衡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的地方。
楚筠嘛~完全是因为习惯了,墨衡平日里就听他的话。
怎么?管管自己的老攻还有错了?
墨衡拿到药之后就麻溜得滚了。
晚上天还没暗就守在楚筠的公寓门口,像望夫石一样等着楚筠下班。
要是被墨衡那些狐朋狗友看到了,估计以为这位大少爷是在死缠烂打追某家的姑娘呢?
楚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给墨衡上药就没有食言,下班回家把墨衡放了进来。
一回生二回熟,墨衡已经熟悉了楚筠的卧室,进门直接拉了把椅子就坐下了。
“楚医生,我家里好像也是这种药,怎么效果没有你的好呢?”墨衡将药递给楚筠。
“是我的手法好。”楚筠懒得回答墨衡的问题,让他在沙发上躺下。
“我这次来就没有睡床的待遇了吗?”墨衡不开心。
“上次来怕你在沙发上翻身压到伤口,这次又不会了,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再不行你坐着我给你上药。”
最后墨衡还是选择一个相对好一点的待遇,躺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嗯,楚医生的沙发上都是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