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王骁倒下时,还特地先闷哼了一声。
这副模样,在高阳眼中,那怎是一个虚假二字而言?
装晕!
高阳嘴角一抽。
一旁。
吕震和孙靖边等人,也是率军杀到,当见到颇为凄惨,倒地生死不知的王骁,他们满脸震惊。
“高大人,王校尉这是怎么了?”
高阳十分淡定。
“无妨,撑死只是晕过去了。”
“本官懂医家之法,不必担忧,对于晕倒有充足的治疗经验。”
此话一出,王骁心中骤然一咯噔,呼吸都有些乱了。
这活阎王,他想做些什么?
“此地危险,不利于诊治,军中有经验丰富的军医,这边还需嫖姚校尉坐镇,我先带王校尉回营。”
李震霄满脸严肃的开口道。
对此,高阳并未阻止,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现在,他也的确有事要处理。
很快。
李震霄带着王骁开始后撤,直奔大乾军营而去。
高阳则是留在了一个极为安全的位置,身旁是陈胜、吴广等人。
这种拼命的活,他既然出了钱,那自然不会令陈胜和吴广去冒险。
“报!”
“高大人,咱们的八百人,战死兄弟超两百人,其他兄弟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朴多身披黑甲,来到高阳面前,他身上的甲胄布满鲜血,看起来颇为狼狈。
“死了两百人……”
高阳闻听这个数字,有些吃惊,也有些肉痛。
这个数字,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吕震闻言,被吓了一跳,有些咋舌。
八百人战死两百人,这就差不多快三成了,能战死三成的将士,却死战不退,毫不溃败的,这是绝对的精锐。
并且这支军队面对的还是三倍的精锐匈奴,这个数字,太恐怖了。
但高阳才训练了他们多久,也就三四个月吧?
天生……将才!
吕震神色复杂,内心一阵感叹。
高阳抬眸看去。
入目处,遍地尸体,处处都是残肢断臂,一阵风吹来,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鲜血味。
这足以说明这一战的惨烈!
这就是战争的残忍。
但这样的一幕,在长安保卫战中,他见到了太多,因此也只是心境略微有些波动。
战争本就无关对错,只有立场。
对匈奴人而言,他们必须针对大乾,因为唯有各方平衡,他们才能生存。
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
但对大乾来说,也没得选,不出兵灭了匈奴,那就永远灭不掉天下六国,一统大业。
“幸好……我是资本家,而不是普通的一名小兵。”
高阳喃喃自语。
随后,他出声道,“传令下去,待回到长安,本官为他们杀猪宰羊,与他们共饮,庆祝此战!”
“同时,本官会亲自为他们向陛下请功,战死的兄弟,用马皮将他们包裹,一起带回长安,入土为安!”
“战死弟兄,抚恤金一律三倍,本官自掏腰包。”
随着高阳这话,朴多等人,全都瞪大眼睛,激动无比。
“大人,战死的匈奴人,也是这般待遇吗?”
朴多面带犹豫,朝高阳问道。
高阳先是一愣,接着直接开口道。
“什么匈奴人?既投奔了我大乾,为我大乾保家卫国,战死疆场,那就都是大乾人,自当一视同仁!”
此话一出。
朴多、赵不识连连朝高阳跪下,眼中含泪。
“我二人在此,替战死的弟兄,多谢高大人!”
两人出声,声音响起。
高阳笑着道,“谢什么?倒是本官想问,本官缩在最后方,你们心底可有怨言?”
朴多、赵不识纷纷摇头。
“大人的命本就金贵,这一点兄弟们都懂,并且兄弟们不但没有怨言,相反还着实松了一口气!”
“哦?为何?”
高阳一脸好奇。
朴多和赵不识对视两眼,随后朴多硬着头皮道,“小人壮着胆子说点心里话,因为像高大人这样的将领若是没了,兄弟们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对我等而言,最好的将领就当是大人这样的将领,严苛训练,但隔三差五就有一顿肉吃,吃的饱,待遇好,立下的战功,也不怕被人抢了,纵然战死,也没有后顾之忧。”
“兄弟们心底都很清楚,拿着这样的待遇,就理应为大人拼命!”
高阳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话糙理不糙,当是如此!”
“你大可下去告诉弟兄们,我高阳虽毒,名声不好,但亦不是无情之人,更不会卸磨杀驴!”
“朴多,其他将士的奖赏再加一倍,你小子加两倍!”
高阳十分豪气的道。
他这人什么不多,就是银子多。
负债都上千万两了,这些都不是事。
朴多和赵不识闻言,脸色一喜。
他们没想到,拍马屁居然又提了一成。
赵不识十分心动,蠢蠢欲动的道,“大人,我赵不识也有点心里话,想跟大人说。”
高阳目光看过去。
两人目光汇聚,在空中交织。
赵不识脸都憋红了,半晌道,“大人,我还是继续憋着吧。”
一场交锋,彻底落下帷幕,打扫完战场后,高阳也回了营。
一进大营,传令兵就赶忙上前道。
“大人,大将军有令,让你回来后,去一趟王校尉的营帐。”
高阳闻言,眉头一挑。
“王校尉还昏着呢?”
这货还在装晕?
“据说王校尉在战场上,曾跌下了马,军医怕昏迷是因为头部受损,现在几位将军,全都在王校尉的营帐内。”
高阳没说话,径直朝着王骁的营帐而去。
进入营帐后。
高天龙,吕震、孙靖边,李震霄全都在床榻边,同时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军医,正满头大汗。
王骁躺在病床上,暗自叫苦。
“阳儿,你来了?王校尉昏迷,迟迟不醒,你懂医家之术,速来看看!”
高天龙喊道。
他倒是不知原因,还以为王骁真出了事。
王忠见到高阳,也是想到了高阳以往的手段,赶忙上前。
“高大人,我知你我之间有间隙,但恳请你救救我儿。”
“这莫不是真摔了脑袋吧?”
“老夫给你跪下了!”
王忠快步走来,作势要跪。
他这把年龄,自然不可能真给高阳跪下,只是配合这一番话罢了。
一般人也不会让他跪。
“王老将军,这可万万使不得!”
高阳作势要托,实则是抓住王忠的手臂,就往下按。
噗通。
王忠跪了下来。
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