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震惊于眼前的事实,我在脑中疯狂搜索之前所有相关线索,试图把它们连成一线。
净水之核是嘣嘣的眼睛,所以嘣嘣通过它看到了我,赶过来了。嘣嘣对净水之核有绝对地控制能力,所以那人不但无法带走净水之核,还被它的力量所伤,族长的献祭之法才被中途打断,被救回一命。那阿诺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成为新的万章族长,净水之核又怎么会是嘣嘣的眼睛……
思绪中断。
恍惚间,我才发觉水质已经变清了,刚才醒来时接受的信息太多,竟一时没发现。
「嘣嘣,是你救了我们吗?但族长不是说净水之核被毁了吗?」
嘣嘣点点头,刚想开口就被阿诺打断了。
「原来你的名字叫嘣嘣啊……」阿诺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阿诺你什么意思,嘣嘣这名字怎么了,很难听吗?」我突然怒火中烧,大声质问阿诺。
阿诺被我吓到了,第一次看我对它这么生气,一瞬间就躲到了嘣嘣背后,虽然它已经大到遮不住了。
奇怪,我为什么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本来只是有点不爽,但是说出口就被放大了许多。
难道要到生理期了?
不过我倒是希望它来,看着自己现在这副半阴不阳之体,蓝瘦、香菇。
「嘣嘣赶到后控制住眼睛,那个人想带走,嘣嘣不准,结果他因强行带走得了反噬,最后为了保命放弃了,眼睛被放弃后就碎了。」嘣嘣说完几秒钟后又补一句:「估计活不成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净水之核怎么在阿诺手里?」
「那是净水之心,净水之核碎后重生的产物,算是升级了。」
这年头,不只是人,连个水晶都能涅盘重生了。
「嘣嘣你的眼睛怎么会在这呢?」
「师父说至纯至善的眼睛是最干净的,拿去做了净水之核,送给世间一片净水。」
-_-||呵呵,这萧翛还真是大方,不是他的东西乱送。
「不是,你师父挖你眼珠子了?」我伸出手掌在嘣嘣眼前挥了挥,测试它能不能看见。
嘣嘣像拨浪鼓一样使劲摇头:「主宁协助嘣嘣突破后,之前的眼睛就没用了,师父才拿去做成了净水之核。」
「那现在的净水之心……嘣嘣你没事吧!」我突然抓着嘣嘣的胳膊,很紧张地喊了一句。
嘣嘣继续摇头:「嘣嘣用力量重筑了原来的净水之核,主宁放心,嘣嘣没事。」
「我靠,嘣嘣,你也太强了,我看你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嘣嘣低下头,脸微微泛红,右手挠挠头。
看来小家伙被我夸得不好意思,嘣嘣现在竟然能感知和表达这么多情绪了。
「阿诺,别躲了,我跟你道歉,刚才不应该这么大声吼你。」
「没事没事,苏宁你别生气。」阿诺也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阿诺,为什么现在净水之心是由你保管呢?」
「嗯……这个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族长献祭之法已经启动,虽然被及时救下了,但同时也完成了族长位置的交任。不过阿诺觉得,族长不死已经是万幸,这样很好,阿诺愿意承担起家族的重任!」阿诺郑重地点点头。
「竟然是这样吗?原来如此……」
我话还没说完,阿诺又激动起来:「不过说实话,我没想到我居然是下一任族长!我也要像宝族长一样当大英雄!」
「原来你们万章一族成为族长就会大一号啊。」我的关注点在这,看着眼前大一号的阿诺,实在是不太习惯。
「才不是!是阿诺的生长期到了!」阿诺挥舞着它的触手,证明自己。
我和阿诺开了个玩笑,拌了几句嘴后又说回正题:「现在只要东夷岛那些人还在搞核电站来充当资源,污水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它们还是会觊觎镜水湖的力量。」
想起那些畜生我就来气,老娘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嘿嘿,这个作为新任族长的我已经想过啦!现在镜水湖已经重新成为净水之源,只要告诉它们将镜水湖的水注入污染处,污染就会消失,他们也就不会再打扰我们!」
我突然想到不能只站在普通角度推动阿诺的成长,如果阿诺没有更强大的内源动力,这些方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于是我换了个思考角度和它交流。
「阿诺我问你,镜水湖的水是源源不断的吗?」
「不是……」
「他们产生的废水如此之多,就算有十个镜水湖也迟早会干涸!」我看着阿诺这才蹙起的眉头,瞬间明白了族长为什么还不放心交给它。
这小孩,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就出来上班了。
「阿诺,我知道你没见识过人心的毒辣。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镜水湖的水可以净化,根本不会还镜水湖一片安宁。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只会把镜水湖的水吸干,还把这里所有的动物抓走、甚至水底的泥巴都要挖走研究。到时候,这里就不再是美好清澈的镜水湖,而是千疮百孔的臭泥巴。」
阿诺用手抱着头,嘴巴微张,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眼里的族长之所以是英雄,是因为他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一切,牺牲了自己才保全了大局、走到今天。但凡它再弱一点,别说你了,这里的生物全都会死光,这里就是死湖。」
我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但有时候不该有的心软最终只会变成一把锋利的倒刺向自己。
我还是开了口:「别忘了,你父母是因为这里的污染才……」
阿诺听完前半句就已经崩溃了,瞪圆了眼睛,身上的皮肤发青:「够了——!别再说了!你说的那些我何尝不知道!你如何知道我有多恨!我怎么不想!?我做梦都想把他们都杀了!但是我们万章一族只有守护的力量,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能打败他们!」
阿诺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颤抖到呜咽。
我走过去抱住它,轻轻拍打它的后脑勺,一字一句、重重地咬牙切齿:「不,现在还有我和嘣嘣。我的世界也有这样的人,非常狠毒、没有人性地掠杀和摧毁我们的同胞和家园,我的恨意不会比你少一分!而且他们也伤了我,如果不是嘣嘣来得及时,我没有命站在这。你放心,我苏宁,睚眦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