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娘闻言露出鄙夷的笑,
头发花白的大娘有些神秘的说:
“之前我们也想不通乔春和要举报乔老先生,后来我听人说,乔老先生虽然没有孩子,但是好像是有个姐姐,早些年还让人去打听消息呢!”
“这嫁出去的姐姐就算是有孩子,那除非过继,不然乔春和还是能分到乔老先生的家产的。”
“说不定还能过继乔春和家孩子,就算乔老先生捐了家产,那底子肯定比咱厚实。
要是没有这一出,说不定晚年也能安稳过。”
虞岁岁没说话,只静静的听着几位大娘说话,很有眼色的把手里的瓜子每人都分了些。
来之前舅爷爷对这两家只淡淡几句话,别的没说,似乎是怕她找上门去吃了亏。
毕竟在这淮城她人生地不熟,乔林两家却是背后有人。
大娘们嗑着瓜子,继续说着她们都要记不得从哪儿听到的关于乔家的事。
“我听说好像乔老先生和他姐姐没联系上,早些年就分开了,还在不在人世都不一定。”
听着几人的话,张大娘插了句:
“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一件事,早些年我不是在乔家干活嘛。
好像有次听到乔老先生给了乔春和一封信,好像是让他把信寄到哪儿去来着,你们说会不会?”
这话一出凉亭里顿时一静,很快又重新热闹起来。
有大娘说不能吧,也有大娘说怎么不可能,就乔春和和林树华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啥事做不出来。
几人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时不时还要扫一圈周围,生怕被和乔家林家交好的人发现。
虽说现在乔家和林家已经不住在这儿,但是就怕有人去告密不是。
在场的几位大娘敢聚在一起这样说,还是因为几家和两家之间都有点小矛盾,这才会说些闲话。
而虞岁岁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她琢磨着刚刚收获到消息,留下瓜子带着几位大娘真心诚意的劝说离开了。
——
晚上八点,招待所二楼一间黑漆漆的房间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二楼房间轻轻跃下,落在漆黑狭窄的巷子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夜里寒冷街道上没什么人,虞岁岁沿着白日里踩过点的方向而去,身影快的如烟雾一般飘忽。
十五分钟后,她悄无声息的落在一个小型四合院的房顶上。
虞岁岁精神力一扫,锁定其中一间房间里正说话的中年夫妻,听到两人的对话,她只觉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瞧瞧,凑巧的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春和,你说堂叔真的一点儿东西都没留下?”长相刻薄的女人问。
乔春和嘴上叼着根烟,烟雾弥漫让人看不太清他眼里的情绪。
“呵,骗骗别人就罢了,乔家怎么就剩下那么点东西。
乔氏当年可是百年世家,世家底蕴就算是战乱,也不会就这么一点东西。”
“可我们在这院子里什么都找不到,堂叔难道宁愿受罪也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命都没了,有东西能有什么用。”女人不解的说。
乔春和:“我那堂叔可精明着呢,东西肯定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小院子当年也是他们家的,要不是以为他会把东西藏在这儿,我才不会要这么屁大点院子。”
说到这,他冷笑一声:
“你这淮市的本地人,哪里见过当年覃城的望族乔氏,乔氏在覃城有钱有权。
我堂叔这个乔氏嫡支继承人从小就是金尊玉贵的养大,打小就当家主培养,学的一派君子作风,人不傻就是心太软。”
乔春和怎么也忘不了他第一次踏进主家大院时,身着补丁布衣的他看到一身锦缎的堂叔心里的自卑。
他如地上污泥,堂叔如天上皎皎明月。
那时他在想,原来人就算同姓同族,那也不同命。
而且他还记得当年离开覃城时,堂叔家带的东西可是不少。
就算后来路上丢失,在淮市定居后铺子经营不善,那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东西。
女人看着男人脸上神色不好,没追问从前。
结婚多年她也算了解丈夫,从前明面上尊敬堂叔,看似顺从,私下却没少抱怨。
想到那些藏起来的东西,女人有些不甘:
“那现在怎么办?要是当初堂叔答应过继就好了,哪里还有这些事。”
“哼,”乔春和嘲讽:
“现在华国都成立多少年了,堂叔还当自己是乔氏的当家人。
嫡支高高在上哪里瞧得上我这个旁支,不过他肯定没想到会栽在去这个旁支手中。”
女人犹豫的问:“那堂叔东西到底藏在哪儿?还有堂姑母真的联系不上了?她会不会突然回来?”
她是一点也舍不得那些东西,虽然没见过丈夫说的顶好是什么样,可是光听丈夫说就知道是好东西。
而且之前丈夫从堂叔那带回来的一些小东西拿出去打点,这才搭上革委会主任的关系。
闻言,乔春和按灭手里的烟,眼里划过冷光:
“我那堂姑母在不在都不一定。”
“你这话意思是人没了?”女人有些狐疑的看他,“前些年堂叔的信你没给送出去,你怎么知道人没了。”
乔春和想起林树华和自己说的话,
“堂叔那时候见信没回应,怕是有些怀疑我,就找了受他帮助,人也看着老实的林树华去海市打听,林树华从海市回来就给我说了,没打听到虞家,。”
女人松了口气,没消息好啊!要是人没了更好!
乔春和瞥见女人脸上的表情,眼底流露出几分嫌弃。要不是乔氏落魄了,他就算是旁支也不会娶这样的女人。
想到这,他又想堂叔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起了防备之心呢?
明明早些年,堂叔对自己还是很信任的,有事都会让他去做,毕竟还剩下的族人不多。
可后来,堂叔变了,他也变了。
夫妻俩各怀心事,完全不知道刚刚的对话被人听得一清二楚。
虞岁岁像个猫咪一样蹲在房顶上,眼里闪烁着幽光,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精神力扫过两人的面容,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身为垃圾,就不要惦记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