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摇曳,景秋蓉坐在床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
景春熙在梦中喊出了一声“爹”,声音异常清晰,带着凄厉和心疼,仿佛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呐喊,景秋蓉的心猛地一颤。这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让她不禁胆战心惊。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离,女儿还是后悔跟她离开平阳侯府?难道她还惦记着那个“渣爹”?景秋蓉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种想法。
不对!不对!这根本不可能。她深知女儿疾恶如仇,她怎么可能还会惦记着那个会置她于死地的父亲呢?
景秋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那么,女儿梦见的究竟是谁?梦到的又是什么?景秋蓉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担忧。
米嬷嬷也心疼地看着小姐,她看到景春熙现在好像变傻了一般,愣愣地坐在那里,连话都没有跟她们说,这让米嬷嬷心疼得紧。
米嬷嬷的脑海中猛然想到了什么,她忐忑地冲景秋蓉建议道:“姑娘,别不是小姐这一趟出去,路上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要不老奴去点几根香把那脏东西送走?”米嬷嬷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听米嬷嬷这么一说,景秋蓉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米嬷嬷快去,记得煮两个鸡蛋再拜。”米嬷嬷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准备了。景秋蓉则继续坐在床边,目光紧紧地盯着景春熙,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而此时,景春熙已经从梦中醒来,她感觉有点冷,又重新躺进了被窝。
她的脑子不停地回忆刚才梦到的场景,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线索。那座宅子在梦中显得非常陌生,她确信自己以前从没有进去过。但当她回想那宅子的构造和格局时,却又觉得它比平阳侯府和景大将军府的门第还要高。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景春熙很快联想到了晚饭时提到的彭太傅府和平王府。难道这间宅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难道这是对他们策划的行动,而给出的一种提示吗?这个想法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她紧紧地抓住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最让她心悸的是,梦中黑衣人脸上的布巾撒落,露出的那张脸居然是师父的。而自己居然喊他“爹”,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难道自己也跟弟弟一样,心里很渴望有个新爹吗?景春熙的脑海中浮现出弟弟渴望父爱的眼神,她的心不禁一痛,但她又立刻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种想法。
她知道,自己和弟弟的情况是不同的,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梦境里透露的都是诡异,但又实在太骇人,太真实了。这一点,让景春熙不免对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是不是决定得太草率,而产生了怀疑。
如果这次行动涉及的不仅仅是金银财宝,更是关乎到许多人的命运,就不得不另做的打算。
但是心有纠结。那么多的金银财宝,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不把它们全部收了,她又心有不甘。
那几把锋利的长剑刺进景逸胸口的场景,血淋淋的,又让她产生了怯意。那一地鲜血横流,师父的血应该流干了吧?那就是说按照事态的发展,景逸可能会死。不,是真的会死。
思来想去,景春熙一整晚都睡得昏昏沉沉的,好像自己浮在云里雾里。她能感觉到每过一会儿,娘亲又摸摸她的额头,但自己却根本没能入睡。
直到外面传来了鸡鸣狗叫,景春熙才窝在娘亲的颈窝里沉沉睡去。
……
京城,城东的景家小院。
临近城门关闭的时候,景逸才带着他们几个匆忙进城。这次出来,师父只带了景春熙和小蛮,而七月和九月作为暗卫自然是跟着的。
一路上,景春熙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她不知道这次行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她知道,自己进退两难。
饭后,景春熙简单洗漱就上了床,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七月已经站在门口,她月满嘴的怨气,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调侃:“小姐,幸亏您醒得早。昨晚小莲被扛回来后又清醒了,她觉也不肯睡,坚持跟奴婢和九月过来,安排她睡隔壁她也不去,一直想在门口等您。
那时候也才过了子时,怕她在外面顶不住,奴婢只能放她进屋。两人一晚上挤在外面的小床,害得奴婢也睡不着,她现在倒是打起了呼噜。”七月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景春熙听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她打趣道:“你急什么?先把衣服穿好,再进来。”七月闻言,脸马上红了,刚才是听到小姐的动静,披件衣服就进来了,现在身上凌乱得很,头发都没梳。
看到她那么疲惫,景春熙还是心有愧疚。昨晚一起吃了晚饭后,七月和九月还服侍她洗漱上床,现在小莲都在屋里了,她们自然是连夜行动去了。
她有点后悔没把春桃或者红粉带出来。七月和九月作为自己的暗卫,平时很少做丫鬟的活,所以什么都想做,又担心做不好,比出去打一套拳还累。昨晚又是出去救人,回来还要服侍她,觉都没能好好睡,实在过意不去。
她赶七月,又连忙吩咐道:“让小莲好好睡,别吵醒她。”
七月闻言,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