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喜出何来?”
“陛下,完颜昌昨天虽然没有同意归附我大宋,但是对陛下的预言将信将疑,心存疑虑,心思已经动摇。”
“哦,怎么看出来的?”
“昨天我按照陛下所说,将封他为异姓王的事情,他颇为心动。”
高俅摇了摇脑袋,又有点不解。
“陛下,怎么知道金人会是完颜亶当皇帝,而且完颜宗磐会被杀死?”
“呵呵,这等局势,无非是当局者迷罢了。”
高俅看着皇帝,满脸的仰慕。
赵元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从历史课本上学来的吧。
“陛下,昨天明教的圣女招供说,他们的老巢在青云道观,还牵扯上西夏人和朝中的官员。”
“还有西夏人?”
赵元知道单单依靠明教的势力,不能深入到皇宫,还有在京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是明教怎么会跟西夏人产生联系。
明教对中国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明朝,摩尼教宣称世界存在黑暗两种势力的对抗,并且将自己视为光明的一派,因此翻译为明教。
明教在民间的影响很大。
元朝末年,红巾军中的许多人士就是明教教徒,如韩山童被称为“小明王”。
朱元璋早期也属于红巾军的一支,所以以明为旗号。
后来国号就是明。
赵元为什么抓住明教不放,那是因为这个宗教是真的可以养虎为患。
“对,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结果在那天的刺杀行动中,皇城司抓到了一个西夏人的密探。”
“审了吗?”
“禀,皇上,正在审!但是那个密探死活不开口,想要见陛下。”
“见朕?”
赵元一脸的狐疑,为什么西夏的密探会见自己,难道还要再刺杀自己。
“走,去看看。”
很快,赵元带着高俅就来到了大牢,此时的东京城,正在下着雨夹带着冰凌。
大牢内,皇城司的密探都在那里审问着,刺杀当日被抓的刺客。
“说!还有没有同党,朝中是谁给你们递刀子。”
皇城司的密探一脚踩在明教教徒的断骨处,血水混着水在他身下蜿蜒成河。
汴京死牢的腥臭被雨水冲淡,却冲不散教徒眼中淬毒的笑。
看到官家走了进来,皇城司的密探连忙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
“怎么样,问出点什么了?”
“禀,陛下,这些教徒都被洗了脑,什么都不肯说。”
赵元点了点头,继续向大牢内的一个房间走去。
这间大牢内,一个西夏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木架上。
听到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他双眼无神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一个身穿白色狐裘的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浑身散发着唯我独尊的气势。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虎视眈眈身穿战甲的侍卫。
“你是大宋的皇帝?”
“你是谁?”
他无奈的笑了笑,既然这样问自己,那就是了。
“我是李察哥的亲卫,在西夏皇帝李乾顺身边卧底,被派来执行这次刺杀任务。”
他刚说完,牢内便传来一阵惊呼。
怪不得这家伙什么都不说,原来是李察哥的亲信,看来知道事情颇多,不然也不会要就见皇帝。
“你怎么证明你是李察哥的人?”
“陛下,大食国的公主应该就在你的府中吧。”
“还有王伦,王大人也在西夏!”
仿佛害怕赵元不信,这个西夏的密探一口气说了很多。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汉名叫做李六安。”
赵元听后,又仔细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被上过大刑,浑身上下血淋淋的。
面色苍白,一脸急切的看着眼前的众人。
赵元挥挥手,身后的侍卫上来给李六安松了绑,他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说说吧。”
“西夏的国主李乾顺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想出了一个毒计,知道李察哥与陛下相交,特命人勾结明教,刺杀陛下,然后祸水东引,让李察哥失去支持。”
其实,李乾顺这招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利用明教势力,刺杀赵元,如果成功那样李察哥将会失去主要的财政来源。
毕竟宋朝皇室的贡茶,在西域中贩卖,那可是李察哥的独家代理。
只要李察哥没有了钱,那谁还跟他混。
如果不成功,李乾顺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明教是你们大宋自己的事情,关我们西夏什么事。
但是,他没有料到,自己派出的密探竟然还是李察哥的人,按理说像这种密探,被抓后就应该立即自杀身亡。
“那么明教与朝中的哪位大臣有勾结,你知道吗?”
“应该是礼部的侍郎王卫,但是后面应该还有大鱼,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只是负责运送兵器到东京城。”
此时,大牢外惊雷炸响,映的赵元的半边脸森白如雪。
“找太医,高俅,你去把道观拿下来,看看里面有什么?”
“是!”
。。。。。。
子夜,东京城的郊外。
高俅勒马停在青云观百丈外,玄色披风凝着露水。
这座皇家敕封的道观香火鼎盛,三清殿檐角挂着九九八十一盏长明灯,却照不亮后山乱葬岗飘来的磷火。
“大人,线人说每逢朔月,便有蒙面人往枯井运货。“
副手递上夜视筒,“寅时三刻,第十七车。“
镜片中,两个道童推着板车碾过荒草。
车辙深陷三寸,绝非蔬果重量。
高俅突然瞳孔骤缩——板车缝隙漏下的,分明是西夏弯刀特有的狼头纹!
高俅一脚踹开三清殿朱漆门,香灰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身后的一百多名甲士蜂拥而入。
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斜插而入,照见十八尊怒目金刚像眼底泛着幽蓝磷火。
“装神弄鬼!“软剑铮鸣出鞘,剑气扫落梁上悬挂的符咒。
黄纸未及落地便碎成齑粉,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波斯文。
这哪是道观,分明是座明教的谍巢!
“咣当!“
香炉突然炸开,九名灰袍道士从铜鼎中暴起,链子枪卷着毒烟直取咽喉。
几名皇城司的高手将高俅团团护住。
一名侍卫旋身踏碎供桌,青瓷烛台凌空飞射,洞穿三人眉心。
血花溅上老君像金身,顺着太极图蜿蜒成河。
“破!“
剑锋点地借力,他鹞子翻身掠过毒雾,软剑缠住最近道士的脖颈。
腕间发力,人头带着脊椎冲天而起,血柱将三清像喷成赤目獠牙的恶鬼。
余下道士结阵急退,袖中弩箭连发,箭簇竟刻着枢密院火漆印!
软剑舞成银龙,绞碎箭雨的同时劈开青石地砖。
裂缝如蛛网蔓延,露出下方青铜密道——腐臭中混着铁锈味,那是军械特有的腥气。
“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