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楼欲没说完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确实很能洞悉人心,起码对自己是这样。
“抹茶小蛋糕不错,一口一个。”
“这猪排炸得外酥里嫩,师傅掌控火候了得,先生你快尝尝,晚饭都没吃一定饿坏了吧?”
季求柘毫不避讳,把自己吃过觉得好吃的都帮楼欲拿了一份。
楼欲默默看着,有些好笑,谁家来参加宴会的人会像他这么胡吃海喝?
不过都是意思意思罢了。
可看着他不停地‘嚼嚼嚼’,又被勾起了食欲,索性跟着一起吃。
两个人放纵,总好过一个人孤单。
“各位,先停一停,我们有个重要的喜讯要宣布。”
这时,厅内响起楼父中气十足的声音。
台上此时站着六个人,分别是楼、程两家的四位长辈和楼衡、程唤莺二人。
季求柘注意到,此时场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台上人吸引,苏陌与也跟着往台中间移动过去。
他生得秀气,一双圆而大的眼睛,眉毛细细的,鼻尖精致小巧,看上去颇有几分可爱。
“我儿楼衡与程氏千金程唤莺即将订婚,还望到时各位都来捧场。”楼父、楼母显然对这场联姻很满意,两人看程唤莺的眼神全是喜爱。
与之相比,两位主人公看着倒一个比一个淡定,程唤莺是真淡定,他对楼衡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一切只是为了利益。
相比之下,楼衡的面色看上去就很僵硬了,有股强颜欢笑的意味。
就在此时,他成功和台下泫然欲泣的苏陌与对视,瞳孔放大,变成了错愕和震惊。
“陌与……”他低声轻唤。
“衡儿,还不跟你岳父岳母敬酒?”楼父对楼衡怠慢亲家的做法很不满。
楼衡注意力被迫转移,刚想照做。
“啪——”
“哗啦——”
盘子酒杯落地的巨响仿若一把利剑扎入他心间,他忙回头,视线在触及到那道失魂落魄逃跑的背影后,顿时气血上涌,不顾一切追了出去。
怎么会?
他明明已经将人安顿好了?
苏陌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楼衡满心只有那道绝望的背影,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众目睽睽之下,刚宣布婚讯的准新郎官追在一个男侍应生的屁股后面跑了。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像个笑话。
顿时,满场哗然。
“他……这……这算什么?”程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懵了。
原先女儿说要和楼衡结婚他就是不同意的,在他看来,自家女儿出类拔萃,楼衡这小子能力一般,还骄傲自大,并不算良配。
反倒是楼欲,虽然外界都在传闻他品行不好,曾经还害过人,但程父却并没有听信传言。
他有眼睛,知道楼家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些年,更是看到楼欲有多优秀。
这个几乎没得到过家里半分助力的青年,从十八岁边读大学边创业起,就没失败过。
短短六年,能摆脱程家的头衔,被商界人称呼一声楼总,实力可见一斑。
可惜性格不太好,还瘸了一条腿,白璧微瑕。
“莺儿,亲家,对不住啊。”楼父第一时间安抚亲家,面色瞧上去却不大好。
楼欲也就算了了,从小就不得他们喜爱,做出什么事都毫不意外。
可偏偏这次出格的是他倾注许多心血培养的楼衡,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任性。
这让楼父怎么能不气?
一时间,几乎场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也有不少人将戏谑的目光投向程唤莺,却见女人只是优雅地抚了抚裙摆,淡定地看向程父程母道:“没关系,阿衡他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只要他还肯回来,我愿意就等他。”
“死脑筋。”程父叹息着骂了句,却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这丫头决定好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事已至此,程父只能希望她是清醒的。
“实在是对不住啊亲家。”楼父很歉疚,对明事理的未来儿媳妇更加满意了。
只有这样贤惠的女人,才配得上他的宝贝儿子。
“诸位,发生一点小插曲,不过不打紧,大家不用担心,宴会继续。”楼父说完,就想出门找人。
“父亲。”
楼欲带着季求柘拦住他去路。
楼父往外走的步伐一顿,脸色不好地看着他:“既然来了就招待好宾客,别给家里丢脸。”
他说完这句话,看了跟在楼欲身边的季求柘一眼,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但他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火急火燎地走了。
季求柘正通过003看楼衡和苏陌与的现场直播呢!
只听茂密的灌木丛内,时不时响起争执声:
“小与,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楼衡你耍我好玩吗?”
“呵……我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太可笑了,我竟然会痴心妄想得到你的爱!”
“我真是犯贱唔……”一阵可疑的水渍声响起,接着,楼衡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
“唔……”
是更加激烈的水渍声。
“你放过我吧楼衡,我只是个普通人,你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呢?”
“不可能,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身边!”
“别忘了你和我的协议,你欠我的钱不还清,休想得到自由!”
“那我们就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吧!”
接下去的画面少儿不宜,003看不了,季求柘自然也被连累看不了,不过光看马赛克的厚重程度,也不是他稀罕看的。
这两个人,还真是不分场合。
要不是两位主角都是男的,他都怕他们当场在野外就把孩子给生了。
“在想什么?”楼欲探究地看着盯着程唤莺所在方向发呆了好几分钟的人,莫名觉得不爽。
“没什么。”季求柘下意识答。
楼欲凝眸看他,见他目光坦荡,压下心底的探究欲。
“走,回家。”
“嗯?”
季求柘诧异,“可咱们才来不到一小时哎!”
话是这么说,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着楼欲走。
“哎!楼总,好久没见你了。”
这时,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结伴走了过来,各个手里端着一杯酒,眼里闪烁着名为贪婪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