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已然高挂,暖融融地洒在雨族驻地,积雪在日光的轻抚下渐渐消融,化作一洼洼雪水,反照着湛蓝天空,熠熠生辉。
驻地内,族人们往来忙碌,脚步匆匆却又秩序井然,处处透着一股紧张筹备的气息。
我刚带着三个小母野人,迈出房门,就瞧见石,夜,豆领着雨凌团一千五百名战士整齐列阵于外。
一千来个新加入飞雨军战士身姿矫健,藤甲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光芒,他们身上的武器配备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凛凛杀气。
老兵们有一部分手持青铜剑,剑刃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峻的光。
新兵们手握标枪的,枪杆笔直修长,选用的是坚韧的硬木,枪头为尖锐的青铜。
长矛手们则高高挺起长矛,矛尖寒光闪烁。
还有挥舞着狼牙棒的战士,那棒身布满尖锐的铁钉,犹如狰狞的獠牙,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呼风声,仿佛能将空气撕裂,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它砸在敌人身上时的那种血腥与残暴。
石瞧见我出门,眼睛瞬间一亮,疾步向前,左手扶胸,胸膛因激动而微微起伏,洪亮嗓音在空气中回荡:“族长,雨凌团全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透着期许与威严,缓缓说道:“兄弟们,今日出行意义重大,既是为了获取猎物,更是借机锤炼队伍、磨合战术。咱们是一个整体,内部团结如铁,才能抵御外敌。”
顿了顿我又继续说道:“任何小差错、小摩擦,在战时都可能成为致命弱点,新加入飞雨军的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战士们齐声响应,声若洪钟,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上写满了斗志。
我压了压手继续道:“雨凌团二营长豆出列,连长寒,吉辉,出列!”
四人小跑上前,身姿挺拔,左手扶胸,同时应:“到!”他们目光炯炯地直视前方,等待指令。
我看着四人,神色凝重地说道:“二营四百人留守雨族驻地,如遇到敌人,哪怕拼死,都不得让敌人进来,伤害到我们雨族任何一个族人。”
四人同时弯腰,动作利落,齐声高呼“领命!”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坚毅。
我点头继续说道:“骑兵连,琳,忠,勇,无,比,出列!”
五人小跑上前立正,身姿矫健,昂首挺胸。
我缓缓说道:“分五个位置带领你们骑兵连一百人寻找从河对面过来的野兽,如发现食人族,不得硬拼,派人报信。”
五人同时左手扶胸,弯腰低头,神色专注:“领命!”
我转头看向山,眼神带着询问,说道:“现在床弩大概能推出去作战的有多少?”
山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回应道:“族长,有三十台床弩可以推出去。”
我缓缓点头,目光转向夜,神色沉稳地说道:“你带领三营四百人,和后勤一百人,在带上十五台床弩及三十名工匠走北方。”
夜上前一步,左手扶胸,弯腰低头,眼神坚定:“领命!”
我看着剩余的五百人和六十多个工匠,目光中燃起斗志,说道:“其余人都跟我走。”话落,巧儿牵着踏星英姿飒爽地过来,身后五头狼紧紧跟随。
我翻身上马,身姿矫健,一拉缰绳,“走,朝南边出发!”大手一挥,踏马前行。
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驻地外进发,一路上,洁白的雪在阳光照耀下刺得人睁不开眼,族人们看到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指指点点。
“哇,看,咱们飞雨军又出去打猎了。”一个年轻小伙满眼羡慕地说道。
“是啊,这次不知道族长能打回什么样的猎物。”旁边一位老者接话,眼中满是期待。
我们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路两旁的土基房错落有致,屋顶上残余的积雪正慢慢滑落,滴答滴答地掉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行至东城土基城墙处,视野豁然开朗,远处的河面波光粼粼,草正带着几个人在河面上用渔网捞鱼。寒风凛冽,她们冷得瑟瑟发抖,却依旧专注于手中的活儿。
草一抬头看见我们出来,立马丢开渔网,极快地跑了过来。我瞧见他光着脚丫,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心中一紧,急忙下马。走到她跟前,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心疼地问道:“你这丫头,怎么光着脚呢?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可咋整?”
蝶和颖骑在马上看着,五头狼也跑了过来,把草围住。
草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说:“抓鱼嘛,穿着那牛皮鞋不舒服,不方便活动。”
我眉头皱了皱,佯装生气道:“那也不行,万一冻出个好歹,生病了咋办?”
草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我皮糙肉厚着呢。”说着,她好奇地看向整装待发的队伍,问道:“峰哥,你要出去了吗?”
我缓缓点头,眼神坚定地说:“出去打些大型猎物回来给你们,让大家都能吃得饱饱的。”
草在我怀中挣扎了一会儿,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还得去捞鱼呢。”
我轻轻把他放下,又叮嘱道:“捞完鱼赶紧回家,把鞋穿上,别贪玩。”
草用力地点点头,应了一声:“知道啦,峰哥!”说完,转身又朝河边跑去,边跑边挥手:“祝峰哥满载而归!”
我翻身上马,看着身后精神抖擞的战士们,暗想着:“得给捕鱼队也弄出雨靴才行?”于是大手一挥:“出发!”马蹄扬起阵阵雪尘,我们向着南边的冰原深处奔去,前路虽险,但为了族人,每个人心中都充满斗志,无所畏惧…远处一只黑豹路过画面渐渐模糊……
这边,女巫红带着黎族分支众人急匆匆地往南城黎耀团驻地赶去。一路上,众人脚步匆匆,神色焦虑,深知雨族族人知道肯定会闹事。
刚到南城,大批黎族分支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众多雨族人的目光。
“嘿,这些是什么人啊?”一个雨族青年好奇地问道。
另一个人皱着眉头打量着,回应道:“不知道啊,你瞧他们穿得破破烂烂的,狼狈不堪。”
这时,一个原黎族人脸色阴沉地说道:“他们是黎族分支的,以前可没少和咱们起冲突,还杀了咱们不少族人呢!”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他们杀了我们雨族人,凭什么还让他们留在这儿?把他们赶出去!”
“对,赶出去!”众人附和着,群情激愤。
黎族分支这一千来号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孩子们惊恐地哭喊着。
乾愤怒地瞪着众人,双手紧紧握拳,怒喝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食人族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们难道想看着大家都死在食人族手里吗?”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女巫红赶忙摆了摆手,大声说道:“都冷静冷静!过去的恩怨暂且放下,如今他们已经归附雨族,也回归了黎族正统,大家不要为难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起来,抵御食人族。”
“红大人,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这仇怎能不报?”有人不甘心地说道。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吵起来。盘在一旁抱着双臂,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
女巫红狠狠地瞪了盘一眼,急忙说道:“把他们都挡住,我先带黎族分支的人去黎耀团驻地,别给峰族长惹麻烦。”
盘眼睛瞪了瞪,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对身边的人说道:“兄弟们,开路,大家都让一让。”
众黎耀团战士急忙上前吆喝道:“族人们,都让让,都让让……”
黎族分支众人在黎耀团战士的护送下,艰难地朝着黎耀团驻地前进。一路上,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与低声的咒骂,像针一样刺在他们心上,但为了生存,众人只能选择隐忍。
终于,他们来到了离耀团驻地。女巫红带着他们走进宽大的土基房里,一进屋,暖烘烘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炉火烧得正旺。黎族众人都好奇地张望着,这是他们第一次进这种土基房,彼此间小声地交流着。
“这比我们山洞要好多了。”
“是啊,在这里住着肯定舒服。”
女巫红猛地攥紧手中那根乌黑发亮、刻满神秘符文的黑色权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脚重重一跺地面,震得周围尘土飞扬。她瞪大双眼,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吼道:“族人们,都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
下面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想想以前,咱黎族上下一心,那可是五指捏在一起成拳,干啥都麻溜的,日子别提多畅快!可后来呢?就为了那点吃食,巴掌大的地儿,咱们自己人和自己打得死去活来,好好的一个族,就这么稀里哗啦打散了,像被风一吹就跑的沙子!”女巫红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黑色权杖用力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些年,饿死的、病死的,自家人打得头破血流,横尸遍野,我这心呐,就跟被猛兽撕咬过一样,疼得没法说!我这个女巫当得窝囊,没能拦住你们,只能在夜里对着祖先,哭天喊地,觉得自个儿就是个十足的罪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脏兮兮的袖口,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与汗水。
“但这个日落起,咱们又能聚在一块儿了!这是天神开眼,给咱黎族一条活路,让咱重新找回精气神!瞅着你们,我就知道,咱黎族的魂又回来了!”女巫红挥舞着手中的黑色权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下面众人把头低得更低了……
女巫红握紧手中的黑色权杖,站起身,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沉声道:“族人们,今日起,过去仇怨都放下。咱既已臣服雨族,就别让峰族长难做。雨族此前帮过咱,往后他们有疑虑,咱们忍着。用行动换他们原谅,都记住了!”说罢,她将权杖一顿,以示决心。
屋内的黎族青壮年们率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女人们也拉着孩子,缓缓屈膝,裙摆铺散在地面。紧接着,屋外值守的黎族战士们听到声响,纷纷转身,面朝屋内方向,毫不犹豫地跪下。一时间,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响连成一片。
孩子们虽不太懂其中深意,却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奶声奶气地跟着高呼:“女巫大人记住了!女巫大人,咱们记住了!……”稚嫩的童声和大人们交织在粗犷的呼喊声中……
女巫红缓缓扫过众人,眼中的满意,微微扬起下巴,沉稳开口:“族人们,都起来吧,如今大家能平安归来,实属不易。”
众人闻声,陆续从地上起身,嘈杂声渐起。女巫红提高了音量,喊道:“黎族四守护,乾坤,八,卦,出列!”
话音刚落,人群中四位身形矫健、气质不凡的男子快步走出,整齐划一地站定,齐声应道:“在!”
女巫红目光冷峻地看着他们,郑重说道:“以后,咱们黎族只有一个族长,那便是盘!他乃黎族正统血脉。”
四人微微侧身,面向盘,恭敬地低头行礼。
盘站在原地,神色威严,他瞥了四人一眼,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女巫红继而转向诀,眼神中带着几分期许:“诀,从即日起,你做我的副手,往后需全心臣服于女巫蝶大人,助我一同打理族中诸事。”
女巫诀身形高挑,面容冷峻,听闻此言,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坚定地看向女巫红,轻声应道:“好的,红大人。”
女巫红脸上终于绽放出欣慰的笑容,眼中甚至泛起了激动的泪花,她挥舞着权杖,高声呼喊:“大家都下去先吃食物吧,这些日子,大家都受苦了。”
此言一出,众人欢呼雀跃,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纷纷结伴朝食物存放处走去。一时间,黎耀团驻地内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就在这看似融洽的氛围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暗流。
盘迈着大步,脸色阴沉地走到乾旁边,眼中的恨意仿佛要溢出来,他恨恨地盯向乾,咬牙切齿道:“小子,你给我出来,我记得你打过我,就上一次你们人多,你还打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