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接过高晓路递过去的香烟,侧脸看了我们几人一眼,阴翳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的质疑。
“丁洪的事,我跟他说过,就没有必要让你们过来了吧。”
高晓路堆着笑脸道:“丁叔这是说的哪里话嘛,你跟丁洪说的事我们也都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提点,所以才找来我朋友来给解决嘛。”
那人猛抽了一口烟,道:“不知道你们想怎么解决?”
高晓路一下子没有了话语,这个那个半天,也说不上来。
我走上前去,道:“金门术法。”
那人一愣,微微眯眼,吐出一个烟圈,打量我一番,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是一愣,我这才仔细的端详起他。
只是,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我也没能认出他是谁。更不记得我们是从哪里见过。
片刻,他又抽了一口烟,道:“兴许是我认错人了,你是金门的人,不知道师出何门呐。”
听这话的意思,这人也是个行家。
我笑道:“有师,无门。”
“无门?”
我点头道:“我师父一生只收我一个徒弟,不曾立门派。”
那人点点头,道:“刚才你说你要用金门秘法来帮丁洪,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道:“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这么做,就不怕损了自己的阴德?”
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积阴德的事,怎么能说损阴德呢。”
“救至善之人的命是积阴德,救至恶之人的命可不就是损阴德么?”
我看着这人,他的脸色有些阴郁,似乎这人与丁洪之间有什么隔阂,听他的意思,并不希望我帮丁洪。
高晓路从中插话道:“风军叔,你这是干嘛呀,怎么说这丁洪也是你的侄子,难道你还不想他好啊?”
丁风军瞥了一眼高晓路,没好气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做为他的叔叔,我当然希望他好,但他不从根源改变,那么,他的好,就会变成别人的坏。”
这人说起话来很刚,整个人周身都环绕着罡气,一看就是一正直无私之人,但这人的脾气也有些古怪,放在别人身上来说,只要是自己的亲人,哪怕是杀了人,还得帮他瞒天过海呢,这可好,不过是帮他改改运势,他就要阻拦,天下哪有这样的至亲之人嘛。
高晓路道:“风军叔啊,别管那么多,只要丁洪好好的,你们村不就能好好的么,你们村好好的,村民才能好好的,整个村子的人可都仰仗着丁洪呢,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村能不能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丁风军将手中的烟蒂扔到一边,冷哼一声,道:“这也不是他做坏事的理由,虽然他在力保我们村,但我们村上的人哪个不曾受他欺压,说实话,我们早就想从村子里搬走了,拆迁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下我算是听明白了。
可能是村子的地理位置被开发商相中了,有人想要把这块地皮买去做开发,但丁洪一直在压制着,将村庄保留了下来,但是,他却经常欺负村里的人,这么说来的话,对于村里的老人来说,拆迁与不拆迁并没有多大区别。
“哎呀,风军叔,你就给丁洪一点时间嘛,他一定会改变的,再说了,我不是请了大师来嘛,他也一定能让丁洪改变的。”
丁风军又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质疑,虽没有言语,但也彰显出厌恶。
高晓路又道:“风军叔,我们也算是受丁洪所托,你这么拦着,也不好吧。”
丁风军冷哼一声道:“我并没有拦着你们,只是对你们一个小小的提醒罢了,既然你们执意一意孤行,我也不再说什么,你们去便是了。”
说完,丁风军往旁边挪了挪,让出路来。
高晓路开心不已,忙从他的身边走过。
在我经过丁风军身边的时候,他看着我,不由的开口道:“一朝沧龙入海,扶摇便上九天。”
我一愣,不禁与他对视,丁风军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只冲我伸出三根手指头。
来到丁洪家门前,我便被门外的景象惊到。
整个村子都是平房,且看起来破破烂烂,一看就知道多年都未曾修葺过,但丁洪的这小院却是与众不同。
他这是整个村子里唯一一个红墙高筑,瓷砖铺面,锃光瓦亮的高墙大院。
且这大门都是钛合金的,就连那门槛都别具一格。
别人家的大门也就一人高点,而他这大门,足有两米多高。
大门两旁还摆了两头石狮子,这狮子的材质来自泰山,是用泰山独有的石头雕刻而成,浑身都散发着泰山的雄伟之气。
之前我就说过,普通人家的房门外最好不要摆放这种石狮,因为,石狮可以镇邪不假,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自身的命格没有这么硬的情况下,反而会被石狮的戾气在无形中伤到。
丁洪就不同了,他自身的命格足够硬,又从事着极恶之事,周身早就布满极重的阴气,这石狮当好能抵消他周身的阴气,从而让他的命格不发生偏离。
想来,这也是丁洪会不定期回老家居住的原因吧。
高晓路将大门打开,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
“丁洪这是多久没回来了?”
一进到院子里,就有一股恶臭味传来,整个院子的地面都是由红砖铺就而成的,只是,这砖缝里却长出许多野草,此时的野草也足有半人多高了。
高晓路道:“我也不知道,他回老家的次数很少,而且还是抽空回来,看这里的情况,估计也得有小半年没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
“这臭味是从哪里来的?”童心捂着口鼻问道。
“是啊,十五爷,我怎么感觉这味道不太对啊,这院子里虽然有杂草不假,但倒也洁净,并没有看到可以发臭的东西啊。”
路遥四下查看,并没有找到这恶臭味的来源。
我摇摇头,不住的用手在鼻间扇着。
只是,这越扇反而味道越浓,就好像,这臭味有自主意识,故意往我鼻子里钻似的。
“哎呀,我的爸爸,你快过来,这里怎么有一具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