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上也有一首诗。
松花江上浪滔滔,桃花树下美人笑。万花飘落入泥沼,溪水漫漫赴棠柔!
我看向落款处,依旧是张溪漫的名字。
以我现在的资质,我也不理解不透这首诗里的涵意,但我只有一点好奇,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画像与之前我看过的那幅画上的女子做着同样的动作,而且,两人也是在同一棵树下,只是她们伸出去的手,究竟是想要抓住谁?
难道是我的父亲?
我想起之前在赵天骄那里看过的那幅画,上面是我的父亲,他也是一脸的笑意,也是做着这个动作。
“你母亲生前只留下这么一幅画,我一直没有拿出来给你,现在想想,也是时候拿给你看了。”小姨喃喃道。
我微皱眉头道:“你是说,这画上的女人是我的母亲?”
小姨点点头,道:“不错,她就是你的母亲,张溪漫。”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能确定,这幅画上的女人与我见过的张溪漫完全是两个人。
如果这位是我的母亲,那我见过的张溪漫又是谁?
她为什么会和我母亲是同样的名字?
“小姨,我母亲生前是做什么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父亲是金门圣手,那我母亲一定也会金门术法,要不然,我父亲也不可能与我母亲走到一起。
小姨轻叹口气道:“你母亲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初你父亲就是被她的才华吸引。”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张溪漫不就是一个才女么,她不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么?
张陵海跟我介绍张溪漫的时候,就提及过这件事,他还说张溪漫是百年不遇的大美女,当初也是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只是她有些自恃高傲,这一生并未婚嫁,但她却与我父亲有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两人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至于那个孩子的去向,没有人知道。
当时,我还以为我就是他们两人的孩子,如今看来,应该是我错了,我并不是他俩的孩子,毕竟我母亲的画像就在这里,小姨是不可能骗我的。
“那,她是不是金门的人?”我小心试探的问道。
小姨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不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方面的东西。”
我愕然。
这结果与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见过的那个张溪漫,不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在金门里的地位也是超凡,如果说我父亲能看上她,那也是情有可原,而我的母亲并不是金门的人,也不会金门术法,可我父亲偏偏就看中了她,这多少还是让我有些不可置信。
“对了,十五,你父亲和你母亲是在关东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你母亲随家里人去往关东探亲,据家里人说,你母亲是在一河畔作画的时候偶遇的你父亲,当时两个人就彼此心生情愫,后来,你母亲回到齐鲁,你父亲也跟着回来,再后来,他就上门提亲,家里人也同意了这门婚事。”
关东?
河畔?
我又看了看这幅画。
这幅画里的背景是院落,并不是什么河畔。
“小姨,你知道这幅画是在哪里画的么?”
小姨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幅画是你母亲从关东带回来的,至于是在哪里画的,我也没有问她。”
我点点头。
关东?
看来,我真得有必要去一趟关东,也许在那里,我能找到关于我父亲和我母亲的线索。
突然,我想到了王聪,他说他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既然知道我小姨手里有这么一幅画,想来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什么。
话又说回来,我想要从王聪那里得到我想知道的,就要帮他去惩罚邹齐,这让我又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九爷曾说过,对于没有招惹我们金门的普通人,我们是不能用金门术法去对付他们的,轻易的对他们下手,只会对我们带来反噬。
这一下,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十五,以后你还会再去巴蜀吗?”小姨话锋一转。
我抬头看向她,小姨的脸上多了几分的氤氲之色,我看得出她内心的苦楚,自然也就知道她问这句话的深意。
我点点头道:“等把水城这边的事彻底解决后,我还会再去趟巴蜀的。”
“那,你会在巴蜀长住吗?”
我摇摇头道:“不会,毕竟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
小姨轻嗯了一声,道:“我还是担心梅花,她一个人在巴蜀,人生地不熟,身边也没有人照顾……”
小姨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讲完,是她讲不下去了,声音都有些哽咽,这一刻,她的容颜似乎又苍老不少。
听着小姨的说词,我的心里也如同被针刺了一般,无比的疼。
我道:“小姨,你暂且放心,我的那些朋友都留在了巴蜀,这段时间,他们会密切关注胡亥子的动向,也同样会对梅花进行一个保护,不会让梅花有什么事的。”
小姨点点头,道:“十五,梅花是你的妹妹,我希望以后,你有时间能多去巴蜀看看她,一定要让她好好的,这就算是小姨拜托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我道:“小姨,你说这是哪里话,你也说了,梅花是我的妹妹,我于情于理都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我不会让梅花有任何意外的。”
小姨道:“这我就放心了。”
从小姨那里出来,我的心里就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我不知道梅花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胡亥子是不是会一直喜欢梅花,会不会一直拿她当个宝贝,还是说,只要梅花生下孩子,他就会将梅花踹掉。
我不敢想象,以后的梅花会有怎样的人生。
从我跟随九爷学艺之后,我从来没有为梅花相过面,也没有为她算过命,我怕,怕她的命里会有大劫,也怕,我学艺不精,改变不了她的劫数。
也许,我应该为她卜一卦,至少在她有难的时候,我还能伸出援手去帮一把。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一般,这么的无神。
“十五爷,你终究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