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昏暗的灯光，陆泽明站在了4403的门口。
在“滴”的一声提示音之后，门被打开。
屋里的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陆泽明微微皱起了眉头。
男人坐在床边，格子衬衫，牛仔裤，长得没时间去修剪的头发。妥妥的理工男模样，外貌一般，但比自己想象的已经好了很多。
不知道不是自己看错了，他的肩膀似乎在颤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陆泽明皱眉,不善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就是你想包养我?”
男人被他盯得不自在，肩膀抖得更厉害，点头如筛。
陆泽明看着头晕：“别抖了！”
男人的身体僵硬一瞬，又止不住地打颤。
男人的头垂得很低，嘴唇紧紧抿起，声音颤抖：“对……对不起。我…忍不住。”
陆泽明挑眉，目光疑惑：“你这样连话都讲不利索的，还能出来学别人包养的那一套？”
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大老板。
“对……对不起！”男人猛地从床上站起，身体曲直呈90°鞠躬，同时递出的还有一张银行卡。
陆泽明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男人的声音颤抖：“这是……我全部的积蓄，包括以后的。都是……我个人的部分，全部都给你。我……我有钱，能包养……你。”
谁把全部钱存一张卡里。
陆泽明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傻子，能交出公司10%的股份了。
“那什么……钱老板是吧。你多大了？”陆泽明感觉不太自在，稍微放缓了语气。
“钱多森……是我的名字。”钱多森说这句话的时候腿都在打颤，眼眸微微抬起。
陆泽明刚想说什么，手突然被捧住，炽热的气息打在他的手上。陆泽明下意识地抽手，一巴掌落在了钱多森脸上，清脆响亮。
钱多森显然被打懵了，跪坐在地上，手臂颤抖着将湿巾递出：“擦……脏……了。”
紧张的连话都讲不通顺。
“谢谢。”陆泽明自知理亏，接过了湿巾擦手，“对不起，打疼你了吗？”
他都差点忘了。
“没事……”钱多森摇头，“你不用，道歉。”
“衣服……脏了，要脱吗？”钱多森紧紧抿唇，声音颤抖。
陆泽明看了眼衣角，可乐在浅色的衣服上微微发黄：“不用，倒是你真没事？”
他刚刚下手还是有些重的。陆泽明蹲下，撩开钱多森的刘海。
微微一愣，把刘海给人盖了回去。
再撩开。
钱多森都懵了，只能乖乖的坐在地上，随他摆弄刘海。
这人长得——挺帅，可以说是相当帅了，很干净的脸庞，只是微微有点红肿。
在四目相触的那一刻，钱多森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仅仅只有一瞬的接触，那双澈亮干净的眼睛，确让人难以忘怀。
起码，陆泽明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你叫钱多森是吧？”陆泽明放下了他的刘海，脸颊有些发红。
钱多森立马点头，将那张卡颤颤巍巍地举起。
“我不要！”陆泽明皱眉，态度稍微凶了些。
卡被吓掉在地上，钱多森立马趴下，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对不起！”
“我靠。”陆泽明被他这一下两下的动静弄得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到底多大？”陆泽明皱眉。
钱多森弱弱出声：“23岁……”
完全看不出来，看衣服老了，看脸小了。看行为，不想聊。
“就你这样的还学别人包养，钱多得没地方花啊。”陆泽明干脆坐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我以为，给钱就好了……”钱多森瑟瑟发抖。
陆泽明无语：“你这是先前包养了几个，给钱那么爽快。”
钱多森摇头：“我……没包养经验。对不起……”
“没和人上过床？”陆泽明惊讶。
钱多森脸红摇头，
“也是，像你这样的，怕是连手都没牵过。”陆泽明想不明白，这样的人还出来包养小明星干嘛？这是花钱找睡，还是被睡啊？
“牵过……”钱多森抿唇。
“真的？”陆泽明不信。
钱多森脸红，嘴角微微勾起：“刚刚，我牵了你的手。”
呵，好厉害呦。陆泽明挑眉。
“喂。”陆泽明倚着脑袋，“你平时很怕人吧？”
钱多森仰头，不用撩开刘海都知道，一定是满脸的崇拜。
不过，陆泽明还挺受用这一套：“那你为什么要……包养我？”
“因为，喜……”喜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脸颊高高肿起。
陆泽明轻笑，语气带刺：“喜欢我？”
偏偏钱多森听不出来，红得都要冒烟了。
“搞笑呢？我们没见过吧。来这之前，我都不认识你。”陆泽明皱眉，厌恶从心里腾起。
“我……我。”钱多森语无伦次，“真得，不骗你。”
“那你说说喜欢我什么？”陆泽明眉头颦起，语气里尽是不奈。
“你，好看。”钱多森脸颊羞红，
陆泽明轻嗤一声，尖锐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钱多森，拿出来小盒子。
钱多森紧张的咽口水：“我是你的粉丝。”
声音抖得厉害。
陆泽明视线下移，看见箱子里的东西之后，微微一愣。那是他发售的周边物料，就是些印着他照片的廉价钥匙扣和签字笔，甚至那签字笔的质量特差，没人买就下架了。
他不红，公司不用心，卖不出去也正常。
“这种垃圾你也买？”陆泽明开始怀疑钱多森的智商。
“才，不是……不是垃圾！”钱多森情绪激动，抱着这些周边，拿出购买记录给他看。
“1000多？”陆泽明惊讶，“你是不是傻，这些东西加起来都不值10块钱。你还不如转给我，我还能跟你合照签名。”
“我给你转。”钱多森举起手机，刘海的空隙里那双眼睛闪闪发光。
陆泽明不好意思：“我不要你的钱。你也别包养我。今天就这样吧。”
钱多森想挽留，却张不开嘴，失落地看着陆泽明走向门口。
门关上后突然被打开，钱多森被吓了一跳，陆泽明去而复返。
钱多森惊喜，立马捡起卡。
陆泽明目光严厉：“记得，把股份收回去。我们那是黑心公司，不值得那10%的股份。”
钱多森害怕地点头如捣蒜。
门再次被无情的关上，还有点响。
钱多森刚要把卡放回去，门又响了。
“你……”陆泽明再次去而复返。
钱多森立马乖巧跪好，把卡递上。
关门，再打开。耷拉的脑袋立马抬起。
关门。脑袋耷拉。
开门。兴奋摇尾巴。
好像小狗哦。陆泽明心想。
“留我个联系方式。”陆泽明不好意思，把手机递过去。
钱多森惊喜，立马扫了。
陆泽明的手机旧了，卡顿的厉害，好一会才收到。
“走了。”陆泽明潇洒离开。
钱多森握着手机傻了。
“对了。”门又被打开，犯花痴的表情被抓个正着。
陆泽明脸颊微红，站在门口不进来：“你的脸记得去医院看看。”
钱多森摇头，捂着脸娇红：“我会好好珍惜的。”
陆泽明的心乱了一阵，如同乱拨的吉他琴弦，喃喃道：“变态……”
“记得联系我。”陆泽明脸红地不行，快速逃离。
他居然觉得那个变态有点可爱……
疯了，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