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本老爷这次来云州，就是为了结交像师爷这样的大人物。”
李虎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刘掌柜手里。
“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掌柜的掂了掂银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李老爷放心，小弟定当尽心尽力。”
就在众人上楼时，李虎往边上一瞥，差点惊呼出声。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那穿着醉仙楼小二服饰，正拿着扫帚清扫楼梯的，可不就是李二吗？
李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里的折扇“啪”一声掉在地上。
他赶紧弯腰去捡，却不小心撞到了前面刘掌柜的屁股。
“哎呦，李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刘掌柜不明所以，回头问道。
李虎尴尬地笑了笑。
“没…没什么，脚滑了一下。”
他偷偷用胳膊肘捅了捅身后的林峰，压低声音说道：
“大人，您瞧，那…那不是李二吗？他怎么在这儿？还穿着小二的衣服？”
林峰也看到了正在擦桌子的李二，眉头微皱。
这小子，不是让他去查云州的盐了吗？
怎么跑到醉仙楼当小二来了？
难道……
林峰眯了眯眼。
难道云州的秘密，和这醉仙楼有关？
“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想干什么。”
三人继续上楼，刘掌柜的还在喋喋不休地介绍着今日的贵客——知府大人的师爷。
李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思却全在李二身上。
他琢磨着等会儿找个机会，把李二叫过来问问情况。
……
雅间内，檀香袅袅，屏风上绣着精美的山水画。
刘掌柜满脸堆笑，将李虎和林峰引荐给一位身穿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这位便是知府大人的师爷，钱师爷。”
刘掌柜点头哈腰，指着中年男子介绍道。
随后又转向钱师爷，指着李虎和林峰。
“这位是李老爷，这位是他的……”
刘掌柜顿了顿，瞥了眼林峰粗布麻衣的打扮。
“贴身小厮。”
钱师爷微微颔首，目光在李虎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林峰，眼中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才缓缓开口：
“昨日听刘掌柜讲了李老爷在云州贩盐的宏图伟业，真是令人敬佩啊。”
李虎干咳一声，拱手道：
“钱师爷过奖了，在下不过一介商人，哪里当得起如此夸赞。”
钱师爷笑了笑，放下茶杯。
“李老爷谦虚了。知府大人听闻李老爷诚意满满，有意让您参与到咱们云州的一桩大买卖中。只是这买卖嘛，风险与收益并存，需要些许保证金，以示诚意。”
李虎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沉吟。
“不知这保证金是多少？”
钱师爷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
李虎眼皮一跳。
一千两！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都够在京城买个不错的宅子了。
他原以为只是意思意思，给个几百两也就顶天了。
没想到这钱师爷胃口这么大。
李虎下意识地看向林峰，却见林峰一脸平静。
他心中暗自佩服，不愧是大人，这份气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李虎搓了搓手，脸上堆起为难的笑容。
“钱师爷，您也知道，我初来乍到，这盘缠还没捂热乎呢，这一千两……”
他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肉疼地数了数。
“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钱师爷闻言，轻笑一声，捻着胡须，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
“李老爷，五百两？莫不是在消遣老夫？”
“这可是知府大人亲自点头的买卖，利润之丰厚，岂是尔等小商贩能想象的？一千两保证金，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李虎故作惶恐，连连摆手。
“钱师爷误会了，误会了！小弟绝无此意！只是这买卖具体是什么，小弟还一无所知，这一千两银子砸下去，心里总归有些不踏实啊。”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钱师爷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钱师爷可否透露一二？”
“李老爷，这可是朝廷的买卖，关系到国库的收入，事关重大，岂能轻易透露？”
钱师爷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老夫只能告诉你，这买卖一本万利，风险极低，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可就再难有这样的好运了。”
此话一出，林峰和李虎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云州知府，竟然敢私下做朝廷的买卖，这胆子也太肥了！
“朝廷的买卖？”
李虎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又面露难色。
“钱师爷，您也知道，这朝廷的买卖，规矩多，门槛高，小弟一介草民，怕是……”
钱师爷打断了他，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烦。
“李老爷多虑了，有知府大人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
他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在李虎面前晃了晃。
“这一千两保证金，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李老爷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这买卖，也就不用谈了。”
李虎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哆哆嗦嗦地数出五百两，双手奉上。
“钱师爷，您看，这…这点银子，够不够意思？”
钱师爷一把接过银票，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与之前轻蔑的态度判若两人。
“哎呦，李老爷真是爽快人！知府大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您放心，这买卖稳赚不赔，到时候少不了您的好处！”
他从袖中摸出一块雕工粗糙的玉佩，塞进李虎手中。
“这是信物，三日后，会有人拿着这玉佩去卧虎阁找您，届时再详谈具体的买卖事宜。”
林峰在一旁冷眼旁观，将钱师爷变脸的功夫尽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这云州知府，还真是个敛财的好手，连块像样的玉佩都舍不得拿出来，就敢诓骗商贾的钱财。
离开府衙后，李虎一脸肉疼地跟在林峰身后，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五百两啊，五百两！这可是我全部家当的一半了！大人，您说这知府大人，靠谱吗？”
林峰冷笑一声。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这云州城，怕是早已被蛀空了。”
“五百两，就当是钓大鱼的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