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推门进屋后,近前朝夫人行礼,未待抬头,已听赵氏声起:“事情都办妥了?”
“回夫人话,已经妥帖。”
赵氏听了,遂将手边账册合上,而后站起身来,对李氏说了句“随我这边来”便径直朝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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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共分五间,居中为厅,赵氏日常住在东边两间,而西屋则是专门给婉儿留的。
只不过打从婉儿自住一院,西屋便也空了出来,但每日依旧一并打扫,为的就是随时可用。
似这两天婉儿日夜跟着,原本正好来住,偏生小家伙就是不肯单住西屋,赵氏也不勉强,便就让她跟了自己一同睡在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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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已经猜到夫人往反方向去就是为了不吵着正在另一头睡着的小小姐,自然快步跟去。
而先一步进屋的赵氏,已经多了本什么拿在手上,待李氏进了门来,吩咐她把槅扇门关上后才开始问话。
“对方怎么说的?”
“回夫人话,那房子至今仍是空着。”
“空的?”
“是。”
“当真已经挂卖出去了吗?”
“那茶水老汉说,最初的确是他自己跟打听的人说邻居房子无人居住,但具体怎么个买卖来回却是不清楚,他也是直到后来有位瞧着富贵的老爷来时,才知房子已然易主,那老爷走后第三天,说是来了几名小厮进屋去,不消一日便将里边的杂物都清了出来,期间还在老汉铺里买了几碗水喝,老汉原还以为这便是要住进来了,不想自那日后,房子便再无人来过,至到今日。”
“这富贵的老爷莫非就是……”
李氏自然明白夫人的意思,当即接道:
“老奴也问了,说可还记得那贵人相貌穿着,老汉想了许久,只将还记得的几处说与我听,两相比较,该是老奴撞见那次。”
“那便是说,屋子打扫了,却再未有人去过,可是这般?”
“正是。”
赵氏始终站着,眼睛也未有离开过手上正翻动中的册子,直到听到李氏最后这个回答,方才停了动作,抬头问道:“可有向房牙打听?”
“回夫人话,那一带的房牙并不难找,可老奴怕贸然去问,容易给咱家招来不必要的议论牵扯,故而安排生面孔先去打探,待有了消息,自会第一时间来禀明夫人。”
“生面孔?可是妥当的?”
“夫人放心,老奴只是交办,同样未让对方知晓我是谁,不过约个时间地点,到时候银货两清罢了。”
这便是为何赵氏对李氏的看法容易出现两个极端。
这人脑子的确灵光,认得清形势,有事交予她办,也敢于先斩后奏,即便当其时让主家不太满意,等出了结果,却也不得不承认事情办得不错。
可这人也难免过于大胆自信,正如眼下这匿名找人办事,又如何确保结果为真?
显然赵氏这会儿还不忙计较这个,便只淡淡回了句“多些仔细”便转而说道:“我叫人把玉兰绑了起来,这几日你也不用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