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不想,实为不能!”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只闻惊雷一道,震得他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神魂又差点失守。
要知道眼前这位师祖乃是太虚宫仅存的登仙境,人疆之地屈指可数的执棋之人,能让他说出如此丧气之言不亚于晴天霹雳。
再者说,真男人岂会轻易说不能,唯有仰望天堑鸿沟之际,恐怕才会说这等丧气话。
“你们未有见识那一剑之威,比方才那一式有过之而无不及。”凌虚语气淡然,但是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颤音已是深深出卖他心中所想。
登仙者,已是处于这一世界的顶端,起码未见超越登仙的存在,然而正是这类道心稳固的成仙做祖之人竟还有道心不稳之际。
可就裴昭明在当年造就的震撼时至今日依旧在影响凌虚道人的道心。
只不过言尽于此,凌虚并未多做解释,况且灵玄这些人只是小辈而已,又不是裴昭明当面,犯不着面面俱到。
“呵呵!这还有个调皮的女娃!”本欲离开的凌虚道人不经意间扫过李紫薇,却正好瞧出她的小动作。
他吩咐灵玄几人自行离去后,便是淡化身形,再出现时已是在严阵以待的李紫薇面前。
“你这女娃倒是长得一副好模样,倒是透着几分熟悉之感……哦!想起来,你是李破虏的后人吧!”
凌虚道人一露面并没有所谓的咄咄逼人,反倒是一脸平静地自言自语。
一旁护持的童观并没有不自量力地挡在李紫薇的身前,毕竟方才的一幕可是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他的眼前。
裴昭明有多强他可是历历在目,然而眼前这个老道却是三言两语就能把裴昭明安抚走,想来可不是无能之辈。
作为伴君的近侍,最重要的便是心思缜密,再观灵玄几人的态度便不难猜出眼前老道的身份。
开玩笑,即便武修的超神入化之境再过神异,也不敢去触登仙强者的虎须。
反倒是李紫薇大大方方地越过童观,先是严谨地施了一礼,随后语气恭敬道:“晚辈大乾李紫薇,正是李氏嫡系,今日得见前辈风采,实属晚辈三生有幸!”
李紫薇洋洋洒洒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令凌虚道人不免多看几眼。
“呵呵——!倒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娃!”
凌虚道人淡然一笑,随即又朝她的背后指了指道:“有些东西还是别乱传为好,你们乾朝可是偷学我太虚宫不少好东西了!”
凌虚道人自然指的是先前李紫薇指挥飞天楼船攻击灵玄等人的方式与那十二都天星斗大阵过于雷同。
而方才又是将十二都天星斗大阵与裴昭明的激战镌刻下来,显然目的不纯,凌虚有此一问也属正常。
至于李紫薇也是没有犹豫,直接掏出方才那枚映照石,一把将其捏碎,一系列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下来,落落大方。
凌虚道人见状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便又转身离去,只不过离去之际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便消失在此地。
就在这目光交汇的须臾之间,李紫薇与童观二人只觉得一股眩晕感涌上脑海,只不过几息后便又恢复正常。
“小气鬼!”
李紫薇看着凌虚道人消失的方向,暗自唾骂了一句。
盖因方才她脑海之中对于此次十二都天星斗大阵的所有印象都消失无踪,即便是绞尽脑汁,依旧没有找到只言片语的残留。
“公主殿下,见好就收吧!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一旁的童观见状反倒是一脸坦然,毕竟能在登仙境下苟活已属不易,他哪会奢求其他。
恰在这时,裴昭明与张雪二人也是朝这边走来,一碰面,裴昭明便指了指方才凌虚道人消失的方向问道:“咋了这是?那老杂毛来找茬?”
“老杂毛?”
听着这声极不客气的蔑称,李紫薇乍未反应过来,等到裴昭明又朝太虚宫撤退的方向努了努嘴,这才反应过来这称呼指的是凌虚道人。
“裴兄倒还真是交友广泛……”李紫薇眨着一双美目看向裴昭明,“方才这位太虚宫的前辈只不过告诫一番而已,并未作出那等以大欺小之举!”
“呵呵,我与那老杂毛怎么会是朋友,仇敌还差不多!”裴昭明暗自嘀咕一声,却被愈发惊骇的李紫薇一个不落地听个不差。
心中虽说大感兴趣,却也没有唐突询问,好在张雪按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开口问道:“掌柜,那老道与你有仇隙?”
裴昭明闻言点了点头,神情一片淡然道:“一切皆由他咎由自取!”
说到此处,裴昭明面露缅怀之色道:“昔日我过境大周,太虚宫那群道貌岸然之辈不知抽什么疯,追着我喊杀喊打,我气不过给了点教训!
结果打了小的来了大的,打了大的来了老的!那杂毛技不如人挨了我一剑,估计滋味挺不好受的,愣是缓到现在还没缓过气!”
“技不如人?还挨了你一剑??”裴昭明此话一出,众人初听之下只觉得一股荒唐之感油然而生。
要知道那可是登仙境强者,常人恐怕只知道大乘境这个战力天花板,对于其上登仙境的概念甚至是闻所未闻。
如此强者大能落在你裴昭明的口中就只剩“技不如人”四字?
然而众人这时才惊觉,眼前这位又岂是常人,或许是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低调让人忽略这一位或许乃是九州之地唯二的登仙境。
甚至是一尊“完好无损”强到无法形容的登仙境。
想到此处,众人方才的荒唐瞬间化作崇拜,尤其是张雪眼中的倾慕之色都快化作实质。
至于同为女人的李紫薇又如何看不出,只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眼底那抹悄然萌生的莫名情愫潜藏起来。
“莫要大惊小怪,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大张旗鼓的事!”
裴昭明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尤其是张雪的反应引得他头皮发紧,连忙岔开话题道:“昭阳,你此次挂帅取关,怕是全功未尽!”
说着裴昭明指向那满目疮痍的箫关,颇有些无奈道:“方才没收住手脚,倒是有些殃及池鱼了!”
却不料李紫薇摇了摇头道:“无妨,些许关隘,再建便是,至于功劳之事倒也不能说全无收获!”
“嗯?”
面对裴昭明的疑惑,李紫薇笑着侧开了身,露出两道身影来。
一道是先前李承道的供奉陈流衣,另外一道便是那位临场反水背刺的余彦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