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灵魂朽烂的腐败气息。
彧溟幽深的眼瞳准确无误落在前方第三栋那座别墅上，眉心微蹙。
这里，有那个组织的烂人。
隔着百里远都能闻到的臭味。
岁妤解开安全带，见彧溟坐在副驾驶没动，倾身靠近给他也解开，柔声问道：“怎么了？”
彧溟不动声色，嘴角微微勾起朝她笑，“没事，我们进去吧。”
“嗯。”岁妤点头，刚好彧尔过来给她打开车门，径自下了车，任由车子自动泊车停到车位上去。
身后一团黑雾的彧散和彧翊均默契对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消融在空气中，进了彧溟身体里。
彧尔勾了勾岁妤的尾指，在她转头看自己时，浅浅一笑，也消失在原地。
前面那栋传来臭气的别墅院子门被打开，季明玥跑出来，齐耳短发随着跑动往后吹拂，格外青春活力。
“你来啦！”季明玥洋溢着笑脸，跑到岁妤跟前来倒是变得扭捏了，揪着自己裙摆朝她打招呼。
岁妤点点头，接过彧溟递来的纸袋，“给你准备的一个小礼物。”
“呀，谢谢。”季明玥很是惊喜，接过也没好意思打开，只是那喜悦显而易见变得更浓了些。
“快跟我进去吧，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刚好......”说到这里，季明玥还有点羞涩，“刚好把我准备的那件东西送你。”
一走进别墅大门，岁妤不知为何，心口猛地一跳，似乎被什么极其危险的视线扫过一般。
彧溟神色自若走到岁妤侧边，似乎只是巧合，在她脑袋上摸了摸，那点普通人看不见的黑雾便融入他的掌心内。
季明玥正和岁妤说着话做自我介绍呢，猝不及防被打断，还是被包养的小白脸打断，抿着嘴悄摸瞅他。
这年头做小白脸都这么嚣张了？
果然还是世面见得少，最流行的趋势都了解不清楚。
转而想到自家别墅三楼一直关着的那扇门，暗地叹了口气，看向岁妤时又被牵扯出笑来。
“你先吃着，这些都是我特地按照昨天你......”视线扫向端坐着的彧溟，斟酌了个称呼，“你男朋友说的喜好准备的。”
“我去给你拿想送给你的那件东西。”
岁妤柔柔点了点头。
季明玥满怀期待跑到二楼，拿起自己给岁妤画的那幅画就想走下去，只是刚转身，眼神骤然变得涣散，呆愣转身走到三楼。
那扇向来关起的门在楼道幽幽敞开，任由她走了进去。
一楼客厅。
彧溟倏而挑眉，凌厉的视线直直看向三楼，指尖随意挑起一根用来插水果吃的细签子，朝三楼射去。
岁妤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等，耳边忽然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捂住，隔绝了许多的凄厉叫声随之响起。
屏息看向楼道时，便是季明玥僵硬笑着捧了尊木雕，跌跌撞撞朝他们走来。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拿着吧，拿着吧。”是近乎低喃的哄骗。
岁妤没伸手，抬眼看向楼道处随意掉落反扣在楼梯上的那个画框。
“拿着吧拿着吧拿着吧拿着吧拿着吧......”
见岁妤一直不伸手，季明玥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说到后面那眼球都差点要掉出来的兴奋。
有彧溟在身边，岁妤暂时没那么害怕，但这种被牢牢锁定且未知的恐慌感仍然叫人不寒而栗。
尤其，又是涉及到神鬼之事。
前二十多年就是个十分普通的平凡人，在遇见彧溟后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第一回得见，说心里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岁妤的心理活动彧溟自是知晓，冷着脸上前就一把握住那木雕。
正正好，还是虎口卡在木雕脖子上的位置。
声音突兀消失在整栋别墅内。
双手捧着木雕、脸上表情堪称诡异的季明玥也在瞬间回过神来，面露惊恐地看向彧溟，半点不带打停地拉着岁妤就要跑。
方才还没丝毫神色变换的彧溟脸“欻”地就黑了，冷冷出声，“站住，带着我女朋友乱跑什么？”
季明玥的脚步硬生生顿住，被岁妤反手握住手腕安抚地拍了拍才放松一点。
也许是彧溟的态度实在太过于让人心生安全感，季明玥知道不用跑路了，“啪嗒啪嗒”就爬半层楼把自己掉落在地上那幅画捡起来。
献宝似地递给岁妤，“这才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说完，她才戒备地看向彧溟手里变软的木雕。
岁妤将画放在桌上摆好，离彧溟远些免得等会儿有什么动静还碰掉了，才有闲心问他，“这是什么？”
“一个不知道在哪儿得了我气息的脏东西。”
彧溟薄唇轻言，是只能岁妤听到的话。
在季明玥眼里，就是彧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嘴唇动了动。
再傻也能察觉到彧溟不是个普通人，季明玥极其有眼色，也没坚持要问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反倒是彧溟问什么她答什么。
“三楼是谁在住，或者......你知道这东西谁放的吗？”
季明玥喉间干涩，后怕地朝楼上看了看，“是我小叔的。”
说起来她家情况还挺复杂。
她奶奶生了三个，她爸爸是第二大的，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早夭，她爸也在她刚生下来时就死了。
只剩下她小叔还活着。
从她记事起，就和她小叔住在这里，只不过三楼是她小叔的地盘，也从来没上去过。
谁能想到，第一次上去，就差点成了个被吓死的鬼。
刚才虽然被控制了，但季明玥能清晰地记得三楼的场景。
整个三楼都被打通，空间很大，却更显空旷的同时，因为被木板从内封死的黑暗更阴森可怖。
只燃着几盏蜡烛，照亮摆在最中央的那架棺材，还有......
她的遗像。
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意味的季明玥打了个寒颤。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自己的遗像前着魔似的双手捧起桌上摆的那尊木雕，季明玥就直犯恶心。
岁妤拍了拍她的后背，轻浅的力道落在背上，也让季明玥稍稍定神。
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都告诉彧溟后，季明玥颤着声音问道。
“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