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连忙再次去搀扶,却被韩世邑一把重重推开。
韩影眼神如刀子,紧盯涂一乐。
仿佛在说,竟敢让祖父拜你?
涂一乐歪歪头,摊摊手。
仿佛在说,他也没得办法啊。
韩甫举立即上前,等韩世邑拜完一礼,方才将其搀扶起来。
韩世邑却不以为意,爽朗大笑起来:
“哈哈哈,那便这样。老夫即刻赶往西凉,清点兵马、暗中赶往凌云。”
韩世邑不等旁人再开口,风风火火离开。
韩甫举无奈,只好紧随其后。
他还不忘了,在离开之前,向涂一乐鞠躬行礼。
韩甫举快步跟随,酝酿一番后,开口调侃说道:
“父亲大人,刚刚您可是说过,如若谁再暗中帮衬涂一乐,那可是要被逐出韩家。”
韩世邑不由一愣神,脚步略显减缓:
“对啊,是我说的,有何不妥?”
“现在,父亲正是触犯此条家规,在暗中帮衬涂一乐啊。”
韩世邑老脸之上,瞬间涨得通红。
表情几度变化,随后放声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是我触犯了此条。我这便脱离韩家,这家主之位嘛,就交由你来。”
韩世邑转身,重重拍了拍韩甫举肩膀。
韩甫举顿感身体一阵酥麻:
“儿子只是提醒,并无其他意思。”
“唉,你提醒的很对。就这般办,哈哈哈。”
韩世邑全然不以为意。
韩甫举无奈服气一笑。
万万没想到,父亲为了此次率兵出征,竟然什么都不顾了。
屋内,只剩下涂一乐与韩影。
韩影仍是一头雾水:
“不是来道歉认错的吗?不是要劝祖父协助出兵的吗?为何,却像是祖父求着你一般?”
涂一乐煞有其事说道:
“唯有这样,大事才可成。”
韩影眯起眼睛,装出发怒语气说道:
“快说,别卖关子。”
“简单啊。”涂一乐立即回答:“岳祖父本就想率兵征战杀敌,加之令他谋划一番,随声奉承几句,再欲擒故纵,岳祖父急于率兵出征,一切便是顺理成章。”
“岳祖父所说诱敌深入,正是你之谋划?”
“对,不能说是一模一样,我并不想令倭瀛行进太多,免得出现纰漏。”
韩影眼神变得无比犀利,牙缝之中挤出一句:
“好好讲话,别贫。”
涂一乐瞬间变得严肃,一本正经说道:
“简单来说,我用的方法你也要学上一学,以后派的上用场。”
“何意?”
韩影被说得更加疑惑。
涂一乐随即指了指韩影肚子:
“以后你生下大胖小子,也要如此去哄。”
“啊?”韩影错愕:“你把祖父比作儿子?”
“对啊。”涂一乐极为肯定:“老小孩、老小孩。对付岳祖父,就是哄小孩的办法。”
韩影不禁回想起来。
想想的确是。
涂一乐一直煞有其事随声附和。
不就与哄孩子时候一模一样?
“真有你的,把祖父当做孩子哄。”
韩影服气一笑。
她虽然觉得有所不妥,可涂一乐能将爷孙之间关系处理融洽,又能将军国大事轻松化解敲定。
还能有什么可指责的?何乐而不为?
免得她的一哭二闹了。
几天后。
京都消息送至高力开平城。
松本健二喜出望外。
之前的不尽如人意一扫而空。
大奉朝臣不和,左右丞相各执一词。
看来给涂一乐送去重礼,是明智的选择。
涂一乐还真的开始主张与倭瀛修好。
大奉皇帝还真是昏庸,涂一乐都已主张不发兵,竟然还令其统兵?
结果却是,军队并无调动,一切静观其变。
而此时,就是千载难逢机会。
“对硕戴、清月,立即执行刺杀。”
松本无比坚定。
“是。”堀越段藏询问起来:“那涂一乐呢?”
“必须留下他。”松本冷笑:“此人胸无大志、只会贪图享乐。留之,对倭瀛有百利。堀越君,此次刺杀,一定要一击必中。并且,一定要嫁祸给大奉。”
“定然会万无一失。”堀越极为自信:“哼,涂一乐还认为,我们并未发觉焱炽门。实则,他们并未发现,涂一乐身边的潜伏之人。”
松本谨小慎微,立即做出收声动作:
“你自己知晓便可,绝不可走漏半点消息。”
“明白。”
“此次前去,同时要在京都散播新型瘟疫。切记,要注意自身安全。”
“瘟疫只能短暂拖累大奉,并无太多用处。”
“不,这次绝对不一样。”松本奸邪一笑:“利用活体高力人研制瘟疫,可是有了突破性成果。并且,此次再无对症之药方。”
“这是为何?无法配制成药吗?”
堀越段藏已猜出一二,可他还是想确认一番。
松本对他并不避讳:
“我已命人将药方销毁。另外,所有研制瘟疫之人,已经全部被斩杀。”
“明白。”
堀越虽然早有预料,可依然难免心中一惊。
他心中深知,瘟疫一旦被传播,将再无应对之法。
堀越段藏直接出发,赶赴京都。
松本不做任何停留,立即召集所有武将前来。
“效忠神皇的时刻到了。”松本如打了鸡血一般:“除了现有兵力,本土将会源源不断运送大军前来。”
肖国冲作为高力总督,有幸能够一同参会。
可是,他只能在不起眼的角落之中。
他全然不想提醒分毫,只是心中暗喜,松本如此谨小慎微之人,最终还是未能逃过轻视涂一乐的结果。
如此孤注一掷,倭瀛本土定然空虚。
所有倭瀛将领纷纷提出异议:
“本土乃是根本,绝不可调来全部兵力。”
“况且,现有一千大奉军队,在本土黄宾港口驻扎。”
“进攻丽真、大奉,现有兵力足以。”
“咱们是趁虚而入,只要一鼓作气,定然会势如破竹,不在兵力多寡。”
……
所有将领无不在提议,不要如此大规模调动本土军队。
肖国冲也是这样的认为,动其根本,便有了满盘皆输可能。
但他坐在角落之中,却是一言不发。
“此次谋划已久,是千载难逢机遇。”松本健二极为自信:“此役最低目标,攻占丽真全境,攻下奉国凌云之地。而终极目标,乃是直取京都城。”
肖国冲深知倭瀛用心险恶,谋划周密。
可他并不相信,如此这般就能轻取大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