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抱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轻轻问管家:“有瓜子吗?”
封离挑眉:“给我也来一把。”
吃瓜群众很悠闲,然而当事人此刻十分不平静。
江老爷子气得憋红一张脸:“流风要真知道,还能不告诉我?我看你就是找借口到江家整事儿!”
“爸,我随你怎么想,如果这次验证结果都不是,我还会继续叨扰江家,直到找到那个孩子!”
“你简直无理取闹!”江老爷子一拐杖朝官暮云砸过去,被管家险险拦下!
管家熟络开口:“江老爷子,整个官家还指望着我们先生呢,他不能倒下。劳烦用手!用手随便揍,我们绝不拦!”
江老爷子气得心绪起伏,将拐杖一扔,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鸡飞狗跳的翁婿对决,两方的保镖都没敢插手,只习以为常地站着。
江老爷子手脚并用,嘴也没闲着:
“你个仙人板板!你个畜生神经病!叫你抽我江家人的血!做亲子鉴定是吧?要不要把老子的血也抽一管去?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黏上就甩不掉的贱货!”
“呜呜呜……爸你打完能不能让我再去江家查漏补缺抽一点血?云云有我孩子,我这几天激动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呜呜呜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
“没有!老子不知道什么孩子!即便真有,那也是我江家的,和你没半毛钱关系!我踹死你!”
“劳烦把大舅哥叫来对质……”
“老子这就给那混账打电话!”
单方面殴打暂时消停。江老爷子一个电话拨过去:“当年,云云怀过孩子?”
特意开的外音。
那端,江流风沉默了一会儿:“是有一个,但发育不好,医生说保不住,就没给您提,怕您伤心。”
“你个混账,这么大的事都不和老子说!”江老爷子破口大骂,“孩子呢,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江流风无奈:“爸,妹妹死的时候,那个孩子满打满算,也才是个三个月的胎儿……”
“为什么不告诉老子?老子要是知道,直接把云云接回来调养,哪里还有后面一堆破事儿!”
“对不起,爸。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
“过去什么?官家那个狗东西,都来江家挨个儿抽血做亲子鉴定了!你给我等着,回家我再收拾你!”
江老爷子电话挂断,再次一巴掌对官慕云扇过去:
“听清了吗,江家哪里来的孩子!你要孩子,你都敢睡别的女人了,还不敢叫别的女人给你生?畜生!”
官慕云听完江流风的话,精神很不好,此刻一边回避江老爷子的拳头,一边红着眼睛开口:
“爸,我都说了我是被设计的,那个死女人联合我大哥玩仙人跳,我身子是干净的!干净的!算了,我不和您苦苦纠缠,以后云云会亲自验证……”
旁边,看戏的江姝呛了一下茶水,有点不忍听下去,直接抓起封离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封离睨她一眼,终于出声打断:“两位差不多得了!别耽误小爷我正事儿。”
几分钟后,江老爷子气喘吁吁停了手,这才抽空回封离:“太子爷怎么在这里?”
他又诧异看向江姝:“咦,小姑娘你不是上次宁云湛身边那个……”
江姝点头:“嗯,八百块的交情。”
江老爷子点点头:“对对对,果然是你这个小姑娘!你们这是?”
“和官家主有点生意谈。”封离看了看腕表,“江老爷子要么改日再揍?小爷时间很宝贵,还等忙完带我宝回家吃饭。”
江家在FY面前相当不够看。
江老爷子只要不涉及他的好女婿,一向是个很识时务的人:“那么,江某就告辞了!小姑娘,你我也算两面之缘,且我见你便觉亲切,有空去江某家里喝口茶。”
江姝疏懒地嗯了一声:“再说吧,江老爷子慢走。”
江老爷子又死死瞪了鼻青脸肿的官慕云一眼,这才恨恨离去。
管家无缝衔接叫来常驻的家庭医生:“赶紧给先生处理处理,有几处破皮的,别发炎了!”
家庭医生十分熟练地开始处理官慕云身上大大小小的皮外伤。
江姝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官家主这任人宰割的性子,官家人服你?”
官慕云轻咳一声,“在别人面前不这样,但这是我岳父,只要打不死,那就忍着,让小神医见笑了。”
江姝沉吟:“没想过反击一下?”
“不敢想。”官慕云有几分无奈,“我夫人回来,会劈死我。”
江姝欲言又止看了他一会儿:“你就没有想过,即便你夫人还活着,也可能另有新欢了?”
官慕云神色蓦地凉了下来,声音幽幽:“小神医你今天还治不治?不治就离开,你刚刚那句话实在是令人生烦。”
江姝从背包里抽出一排银针:“治,今天多送你二十针。”
施针如果不去管穴位的话,其实可以结束得很快。
两分钟后,江姝将一把针从官慕云红肿的小腿上扯出来,熟练地扔进针线包。
封离看着神情分明很痛苦却故作云淡风轻的官慕云,委婉开口:“官家主真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当初有身孕?”
官慕云眼睛立刻又泛红:“如果不是突发奇想,想在医疗系统调查有没有云云最近几年的就医档案,我至今都不会知道她当时怀了我的孩子。”
“可据我所知,这些年,官家有人一直在寻找贵夫人和那个孩子的下落。”封离委婉提醒,“如果不是你本人,那么,官家主该整肃一下家风了……”
官慕云微怔,面色渐渐铁青。
封离亲手解开江姝眼睛上的丝带,嗓音又软又腻:“宝,走了。”
管家见官慕云走神严重,主动上前送客:“我送二位贵客出府。”
从官家出来,江姝问封离:“你刚才说,官家有别人一直在查他夫人的事?”
“我也就顺手调查了下,我不会细查,你也别细问,反正跟宝又没关系。”
江姝果然转了话题:“这次扎针,没听到他叫,莫非竟然不痛?”
“应该很疼。”封离给他系安全带,嗓音玩味,“身上汗水湿透,脸都白了。”
江姝神色颇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