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来到这些被射杀的黑衣人跟前,蹲下在这些人的身上摸索了一下,却没有任何收获。
随即,骆思恭又回到负责指挥的黑衣人跟前,伸手扯下了这黑衣人脸上围着的黑布,入眼的是一个五官粗矿,有络腮大胡子的中年汉子,特殊的地方,就是在左脸颊到左耳处,有一道刀疤。
骆思恭伸手摸了摸这道刀疤,发现不是作假的后,转头冲着跟上来的锦衣卫大声喊道:“打扫战场,将所有黑衣人的尸体带回去,好好检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是,大人。”一众锦衣卫领命,随即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锦衣卫们打着火把,仔细检查着每一处角落,收集散落的箭矢。
这时,李指挥使也正好领着一部分亲卫士兵们从地面上赶了过来。于是,便配合着锦衣卫将尸体迅速运回到马车旁。
刘胜这边,也是指挥着亲卫士兵们打扫战场,收回所有射出的箭矢,以防被他人得到而利用。
亲卫士兵们则将受伤的同伴小心抬上马车,进行简单的包扎处理。
刘胜命人将所有黑衣人的尸体集中摆放在一起,一些锦衣卫正举着火把,对这些黑衣人进行检查。
骆思恭和李指挥使两人,带着队伍也赶了回来,身后的锦衣卫和亲卫士兵将带回的尸体与地上的尸体摆放在一起。
刘胜看着骆思恭拱了拱手问道:“骆兄一切可好?你那边那名贼首抓住了么?”
骆思恭回礼道:“多谢刘兄关心,骆某无事。那名贼首已被乱箭射死,地上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便是。”说完,骆思恭冲着地上指了指。
随即,骆思恭问道:“刘兄,不知那些从屋顶上摔下来的黑衣人活口,此时在何处?”
刘胜听闻,面色有些难看道:“都自杀了,有的服毒,有的拔出身上的弩箭,直接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骆思恭听得一愣,看了看摆在地上黑衣人的尸体说道:“看来,这些人平日里的管理很严格,也很残暴啊。不然,也不会因为那黑衣人的一句威胁的话,便选择了自杀以保全家。能这么果断,肯定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刘胜扫了一眼黑衣人的尸体道:“刚才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这些人身上有很多疤痕,尤其是有很多鞭痕。可见,曾经都受到过虐待。
双手、脚底板都是老茧,可见平日里尽干些重活!我猜测,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天津城附近的土匪。”
这时,一直在后方坐着的马荣和沈荫,也在亲卫士兵的护卫下赶了过来。
两人看见摆在地上一地的黑衣人,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又看了看靠在马车上的伤员,冲着骆思恭三人拱手说道:“三位大人可安好?这些便是袭击咱们得人么?”
骆思恭三人也拱了拱手道:“我等三人无事,就是这些黑衣人仗着夜色的掩护,杀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导致一些儿郎受了些伤罢了。”
马荣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此次天津卫之行,所有受伤的士兵一定要记录好名字,等回去后,好为他们求取赏赐。”
李指挥使接话道:“嗯,已经安排人记录了。”
很快,在一旁检查黑衣人尸体的锦衣卫也将这些黑衣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消息汇总后,一名锦衣卫百户跑过来禀报道:“启禀诸位大人、公公,这些黑衣人经过我们详查,发现这些人绝大多数,应该是天津城附近的百姓。
他们曾经都遭受过非人的虐待,身上伤痕累累,但是却没有长期训练的痕迹。
通过对他们鞋底以及衣服的检查,发现他们应该是从地道中进入城中埋伏咱们的。”
骆思恭看着这名锦衣卫千户问道:“能否得知地道在什么地方?”
锦衣卫百户摇了摇头道:“启禀大人,现在天色太黑,附近院落较多,实在是不好勘察。”
马荣听到这锦衣卫百户这么说,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算了,这怨不得他们,这些黑衣人选在这个时候袭击咱们,看来是早有预谋的。
不过,看他们的人数,咱家觉得,这应该是他们在天津城中最后的反扑了。如今天色太黑,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等明天一早,再派人过来细细勘察一下。”
骆思恭看着周围明显已经有些疲倦的亲卫士兵和锦衣卫,还有马车上的伤员道:“那行,那咱们便先回去。”
随即,骆思恭对着周围的众人吩咐道:“加快打扫速度,这些黑衣人的尸体先放在路边,明日派人过来勘察的时候,一块儿收拾了吧。”
“是,大人。”众人应道。
不多时,一切收拾好了,车队再次启程。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骆思恭和马荣回到马车里坐下,两人皆眉头紧锁。
马荣看了眼骆思恭,凑近了低声道:“骆大人,咱家感觉,这次袭击,怎么有点虎头蛇尾的样子。
你看,这些黑衣人并没有人在后方埋伏咱们,咱家坐在马车里没有听到异样的声音。按照来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骆思恭一愣,看着马荣点了点头道:“原来马公公也是这么觉得的啊,我还以为我的感觉出错了。
我感觉这次袭杀,好像有点未尽全力的样子。
但是,更感觉,这些黑衣人好像是没有什么目标,只是对咱们进行一些报复。怎么形容呢?就是有点泄愤的感觉。对!就是泄愤!”
马荣听到骆思恭这么说,思索了一下道:“骆大人所言极是,很有可能是某些人对咱们进行的一次报复性行动。
但是,这样有什么必要么?就是单纯的泄愤?那这个人也太没有城府了吧。这不是拿自己手下的人命当草纸么?”
骆思恭想通了这件事情以后,眉头也舒展了,他掀开车帘,吹着冷风道:“现实就是如此,在某些所谓的上位者眼中,这些百姓就是所谓的贱民。那些黑衣人身上的鞭痕,就是最好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