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告罄游戏才能终止。”
“你们不是说在桌子下面躲了很久吗？说不定就是厨子的食材用光了，做不出新的菜，游戏结束。”
结算奖励是按吃光的盘子来算，但肯定不是吃的越多给的盘子越多，应该是更高等级的道具。
安乐听完一脸的梦幻。
“哥，这样真的不会死得更快吗？”
宋楚瞥了她一眼：“会。”
“……”
“富贵险中求。”
“再教你一点，见人下菜碟。”
安乐：“比如呢？”
宋楚：“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监管者的底线，尽可能地获取有利信息。”
安乐猛吸一口气：“是不是有点考验心脏了。”
“那就兜里多揣两瓶救心丸。”
“……好办法。”
谈话间，不知不觉吴平安他们所在的小区很快就到了。
保安亭里空无一人，用于拦截车辆的智能升降杆因为停电而成了拦路的铁栏杆，被宋楚几脚踹了下来踢到一旁。
他才继续回来推着载着吴平安的小推车往小区里走。
吴平安年轻时在部队待过，知道青年无论是力量还是格斗技巧都绝非普通人能有的。
小推车地方有限，他一边抱着腿膝一边忍不住问：“小同志，你是特种兵吗？”
前面有个路障，宋楚伸出鞋背在车板下一托，单手在铁杆推手上一提，吴平安就感觉自己连同小推车被悬空抬了一瞬。
下一秒小推车的轮子才落地。
小推车虽然小，但毕竟是铁材质的，再加上吴平安这么一个成年男人，少说也有两百斤的重量。
可青年就像提起了一箱牛奶那样随意。
某个把人当牛奶拎的青年矢口否认：“不是。”
“我是一个护工，在精神病院工作。”
他闲适地推着车：“要知道精神病人发起狂来很难控制，时间久了，多少会两下。”
翠花阿姨目光痛惜着摇摇头，好像在说这么俊的小伙子怎么找了一个那样的工作。
宋楚突然想起院长说过，他们非人院保洁人员重度稀缺，一直在贴招聘单，奈何招到的人总是干不了两天就吓跑了。
要是再招不到人，就只能让他靠脸去诱骗花痴的中年大妈了。
宋楚看见宣传单上甚至还印了什么——
“来非人，帅气小哥哥天天见！”
“上岗就送院草精美海报大礼包！”
“快偶遇！你的男神在巡房！”
……
下面附带了几张宋楚的照片。
宋楚无语至极，谁家院长整天干偷拍下属的事。
但招工问题的确严峻，谁知道院长还会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蒋翠花这样胆子大的阿姨简直天选的非人员工。
于是他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耐心解释：“非人院，全称非人精神病院，隶属国家病院机构，包吃包住带保险。”
“同事友爱，氛围和谐，环境高雅。”
“人身安全有保障。”
“工资应该会换算成物资结算，定时有人员组织帮扶下游戏。”
“阿姨没事考虑应聘一下保洁阿姨。”
宋楚低头看向吴平安，又补充了一句，微笑道：“男的也招。”
他笑得像个人机，说完一秒收了笑。
蒋翠花、吴平安：“……”
“真、真的吗？”他们小心翼翼问。
因为条件听起来真的很令人心动。
不仅他们，安乐也十分意动：“哥，女大招吗？会扎针。”
宋楚：“招，不过只要求一点，胆子够大。”
“多大算大？”三个人齐齐眼巴巴望着他。
宋楚想了下：“大概……看见监管者能上去抽两巴掌就合格了。”
瞬间鸦雀无声。
三个人什么念头都打消了。
……
吴平安的家在五楼，他因为受伤行动不便，拜托翠花阿姨上楼拿钥匙。
宋楚和安乐就陪着吴平安在楼下等。
周围隐约能看到一些火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是幸存的居民升起了火堆在做饭，升起的炊烟飘到高空，汇入头顶粘稠的黑雾中。
黑雾包裹了世界，悬挂的古灯散发着月色的光芒，虽然驱散了一些黑雾，用弥漫的光芒升起了一座座保护罩，好让人类不会彻底陷入黑暗。
但明灯之下何尝不是另一个地狱的入口。
“我很好奇。”宋楚靠着墙壁笑了下，“你们是怎么从超市里活着出来的？”
“难道通关游戏了？”
吴平安打了个寒噤，仿佛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苦笑道：“通关……怎么可能通关。”
回忆起那段记忆，他的眼珠爬满了血丝：“游戏里一直不停地有玩家进来，然后不停地被杀……那里是彻头彻尾的地狱。”
他是受过训练当过兵的人，这时候却精神崩溃地抓着头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知道我们几个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他抬起头看着宋楚，语气苦涩。
“那个粉头发的小女孩说我们弱得像蚂蚁，一晚上死了那么多人，吃得她反胃。”
“她说她现在要去看医生了，没空陪我们玩了。”
宋楚沉默不语，这样的存活理由简直像个荒诞的玩笑。
蒋翠花跑得气喘吁吁，咚咚咚从楼上跑下来，手里拿了一串车钥匙。
地下车库中，吴平安带他们找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将钥匙交给了宋楚。
越野车没问题，能开。
油箱里的有大半，后面里还有两桶备用汽油。
蒋翠花搀扶着吴平安缓慢地离开车库。
安乐凑过来小声道：“宋哥，我们捎他们一路吧，”
去福利院的路会途径月海基地市的一处军队驻扎点，有军队在，那里会更安全一些。
宋楚抬眸，眼珠子浅淡得像琥珀：“你去问问他们要不要去军队驻扎点，去的话就上车。”
安乐脸上浮现出惊喜：“我现在去！”
……
一辆马力十足的越野车如悍马般飞快掠过门禁，将升降杆撞飞出去，顺着道路驾驶而去。
轰鸣的车轮碾过，倒在街道上的一辆单车直接被甩飞到路边的花坛中。
蒋翠花惨白着一张脸抱着塑料袋狂吐，任由从车窗涌进来的冷风狂拍她的乱舞的头发。
安乐好一点，死死捂住嘴，没有吐出来，但也是濒临极限。
宋楚开车的方式过于狂野，对车上的另外几人来说简直像坐过山车一样。
一脚全油到底，将车开成了生死时速，他连打弯都不带减速的，车身直接腾飞漂移而过。
这是，真正的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