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事成（大章）
很快，女服务员送来一瓶35年的木桐红酒，当在大家的面打开，然后为几人各斟了一杯醒酒。
紧接着，又有女服务员送来了三份开水白菜。
罗伦顿时两眼发亮，开心的介绍道：“秩生、兆星兄弟，来、来、来，尝尝这道开水白菜，保证让你们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味道。”
两人闻言，挑了一匙羹喝进肚子里，味蕾还停留着清甜的味道，但喝进肚子里的汤水，瞬间激活了五腑六脏似的，甚至都能感到心脏的跳动，仿佛恢复了活力似的。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一碗汤水喝完，几人意犹未尽，却懂得适可而止。
等味觉恢复如常，几人端起了红酒，轻轻的浅呡了一口，缓缓的吞下。
唐秩生不是一个没有城府的人，而是对兄弟朋友能交心的人，所以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伦哥，兆星兄弟想请教你一些交易上的问题。”
罗伦和大家坐在一起，也不到五分钟，但家里的言传身教，他观人察色的本事不差，所以才一力挑起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大梁。
以他这么多年的阅历和眼力，竟然看不穿刘兆星的深浅。
特别是刘兆星身上，那股洞穿一切的睿智，以及超尘脱俗的不凡气质，自然而然的吸引人对他产生好感，从而心甘情愿的给他帮忙。
看看高傲的唐秩生，被他轻易的折服，从而平起平坐不说，反而甘心帮助刘兆星，而且到了十分宽容的地步，那副白送生怕别人看不出来的模样，让罗伦想想都感到十分震惊。
可见刘兆星的见识，以及个人魅力，就连他都有心甘情愿帮助的同感。
“兆星兄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刘兆星举起酒杯朝着两人一敬，道：“那就麻烦罗兄了，我手里有一批贵重金属，想抵押到巨丰银行去，不知你在巨丰银行有没有关系？”
“兆星兄弟。为什么选巨丰？难道渣打和有利不行么？”唐秩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非常反感巨丰店大欺客，有些惊讶的问道。
“秩生兄，也不是渣打和有利不行，只是他们的体量不足，可能拿不到这么多的抵押贷款，那我可就没那么多钱给你了。”
唐秩生摇了摇头：“兆星兄弟，其实那些钱你可以不用那么急给的。”
刘兆星顿时急了，唐家手里的产业，如果不能拿到手里，万一哪天有了变数，那就白忙了。
所以，他必须坐实，免得被别人钻了空子。
于是解释说道：“秩生兄，你能相信我，价格也优惠了不少，已经是成全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但是，我不能没有表示，就一分钱不花拿了你家的产业吧？如果给别人知道了，岂不是骂我得寸进尺、不懂进退了。”
见刘兆星站在唐秩生的立场说话，罗伦顿时更加佩服了，对刘兆星的评价和好感上升好几个层次，一时引为知己。觉得刘兆星这个人，不贪心，知进退，更知道体谅别人的难处。这种人至情至性，十分难得，值得交往。
转而，罗伦劝起了唐秩生道：“秩生，兆星兄弟说得对，你可以不要，但兆星兄弟不能不给，除了兄弟之间的情谊，再者就是遵守商业行为。”
还是罗伦看得比较明白，刘兆星顿时为罗伦的助攻点了个赞。
不过一件小事，但唐秩生更加敬重刘兆星的人品，想了想，于是决定道：“兆星兄弟，这样吧，你我的交易还有一个陋规，顶手费我就给你免了。”
转而接着说道：“兆星兄弟，巨丰那边，我是有点关系，至于顶不顶用，那我可就说不准了。”
“谢谢罗兄了。”
“说真的，兆星兄弟，我觉得这事还是有点悬。你这从巨丰虎口夺食，那些家伙向来高高在上，这梁子一结下，很难有回转的余地了。而且，巨丰那边，对于咱们这些华人，向来不是那么友好，特别是在贷款问题上，也只有上层的家族才有机会。”
“罗兄，这样吧，我给你三十万一年，你专门负责处理我公司法律事关的事宜，怎么样？”
罗伦有些吃惊刘兆星豪爽大方，当下三十万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拿出的，于是举起酒杯敬刘兆星道：“兆星老板，那就感谢你的关照了，你放心，我会亲自盯着。”
一旁的唐秩生，也为罗伦揽下刘兆星的大单感到高兴，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伦哥、兆星兄弟，其实还有其他银行可以做到的。”
刘兆星心里一动，心里马上猜到了点什么。
“什么银行？”刘兆星河罗伦两人同时问道。
“伦哥、兆星兄弟，你们只看到老鹰有银行，其实漂亮国在港岛，也有两家银行办事处。这样吧，等我回去之后，就马上打电话问问，保证明天不会耽误交易。”
“谢谢唐兄了。不过，我虽然资金没有问题，但我想先支付唐氏商厦所有的资金，然后通过抵押商厦给银行，在办理贷款，接着再以贷款购买唐兄的其他产业，唐兄，我这么做没有问题吧？”
“兆星兄弟，你这办法太高明了，比空手套白狼还经典，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罗伦见多识广，瞬间就明白了刘兆星的用心，叹为观止道。
这时，刘兆星先一步举起酒杯，朝唐秩生和罗伦感激的说道：“唐兄、罗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全在酒里。”
说完，刘兆星仰头一口就喝干了酒杯里的酒，然后倒拿着杯子给两人看。
罗伦身上原本就有很重的江湖侠义，见状立即被刘兆星的豪气感染，连忙端起红酒回敬道：“兆星兄弟果然爽快！来！我也陪你喝一杯！”
唐秩生也是面带微笑，学着刘兆星一口喝完一杯红酒，那种感觉果然跟做研究不一样。
大家吃完饭之后，各自回家。
刘兆星和三叔公、刘海富回到粤味馆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见三叔公心大心小，刘兆星只得说道：“三叔公，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明天早上八点半，就让海富在这里等我吧。”
说完，刘兆星让黄包车出发。
第二天一早八点多钟，罗伦就亲自开车来的出租屋，接上刘兆星。
车子经过粤味馆时，刘海富早已站在门口等着了。
刘海富上了车之后，一副小心翼翼的紧张样子，刘兆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海富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车子很快就来到唐氏商厦，罗伦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几个文件袋，里面全是各种协议文件。
听到小车的喇叭声，负责看守的严叔，很快就出现在门口。
罗伦微笑着说道：“严叔早上好，这位是刘兆星刘老板，我带他过来测量一下，他以后就是你的老板了。”
见严叔脸上有些不安，刘兆星只好安慰道：“严叔，我和秩生是兄弟，你不用多心，安心工作好了，原来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
见刘兆星竟然亲自给一个看门口的老人解释，罗伦再次对刘兆星高看一眼。
在他这个层次，见到很多家族的子弟，为人处世真的不忍目睹，要不嚣扬跋扈仗势欺人，要不吃喝玩耍样样精通。
而刘兆星的态度，让罗伦看清刘兆星的人品和素质。
这种有学识、资本雄厚，和人品都没有问题的人，以他眼光来看，未来港岛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三人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测量好楼面的总面积，和之前说的没有什么两样。
几人来到万利银行办事处，唐秩生已经等在门口了。
刘海富留在车上看车，刘兆星和罗伦一起，在唐秩生的陪同下，进了银行办事处。
总经理威尔逊早已得到消息，立刻迎了出来。
自从昨晚接到漂亮国转来的电话开始，威尔逊就托人查了一下，这个唐秩生在漂亮国，和某位家族的公子是同学，关系很铁的那种，而且某家族还是万利的一个大股东。
而且在港岛，唐秩生也不是无名之辈，唐氏家族在港岛，也是赫赫有名。
当然，有关巨丰银行难看的吃相，他也打听到了。
如果不是某公子家族的面子，威尔逊实在不想趟这趟浑水。
威尔逊显然知道唐秩生身份的价值，连忙殷勤的问道：“请问哪位是唐先生？”
唐秩生站了出来，矜持的和威尔逊握了握手：“我是唐秩生，威尔逊总经理，你好！”
威尔逊欠了欠身：“唐先生你好，我昨晚已经接到漂亮国的电话了，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唐秩生侧身一站，随即引见刘兆星和罗伦道：“这位是罗伦罗大律师，这位是刘兆星先生，也是未来你万利最大的客户之一。”
威尔逊的两眼顿时发亮，这刘兆星才是他的真正财神，立刻热情的握着刘兆星的手说道：“刘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刘兆星朝罗伦点了点头，罗伦立即递给威尔逊一份文件。
威尔逊接过来一看，很快就看完了所有的内容。
“刘先生，看在唐先生的面子上，你的所有贷款，我决定收百分之五的利息。”说到这里，威尔逊顿了顿，有些迫不及待，道：“刘先生，请问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抵押物样品？”
刘兆星点了点头，将箱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将一块金砖拿了出来，黄灿灿的金色光芒，立即吸引了所以人的目光！
看到黄金，威尔逊两眼发光，焦急的伸手一拿，一只手居然拿不起来，只得尴尬的双手拿起来，一看上面的标记，竟然有十五千克。
看了一会儿，威尔逊才不舍的喊来了工作人员，开始检测黄金的纯度。
很快黄金的纯度检测结果出来，竟然达到了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九！
就连负责检测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不敢置信，不停的来回检查几遍，才确认检测结果没有出错！
而一旁的唐秩生和罗伦，都暗暗为之吃惊！
他们可是知道行情的，单单这块金砖，就价值八万五千五百港元。
这时，威尔逊有些夸张吃惊的说道：“哇！刘先生，你的黄金纯度，是我见过所有的黄金中最高的。按照目前的行情，这个纯度一两价值285港元。”
说完，威尔逊反而有些紧张，担心刘兆星临时反悔，连忙抛出一个让刘兆星不能拒绝的条件：“刘先生，如果你的所有黄金都是这个纯度，我可以做主给你八成半的抵押贷款。”
刘兆星点了点头，威尔逊紧张的表情才放松下来，夸张的笑道：“刘先生，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要马上安排车子，陪你一起去押回东西。”
很快，在威尔逊的敦促下，办事处专门安排了特殊车辆，然后亲自陪着刘兆星去了出租屋，取来了二十多个箱子。
经过盘点，黄金有两点六吨，银元三百三十多万。
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测之后，几乎所有的黄金纯度，都达到了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九，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千足金。
按照兑率，一两黄金价值285港元，一吨黄金兑到港元五百七十万元。
一银元兑港元一点六七元。
威尔逊拿着纸笔，一边熟练的给刘兆星算道：“一两黄金285港元，二点六吨等于五万二千两，价值一千四百八十二万，抵押贷款为零点八点五，即是一千二百五十九万七千，加上三百三十五万银元一点六七的汇率，换算到五百五十九万四千五百，账户余额等于一千八百一拾九万一千五百元整。”
说到这里，威尔逊转而对刘兆星说道：“刘先生，你对一下数目，看有没有问题？如果确定没有问题，那我就让人准备将钱打入账户了。”
很快，威尔逊就安排好了抵押合同文书，他心情愉悦的笑道：“刘先生，这是抵押合同，按你说的抵押期限，差六个月就三年，只要你签下你的名字，你马上就是千万富豪了。”
不过，刘兆星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让罗伦将好几份文件递给威尔逊，道：“威尔逊，这事不急。这些都是我准备和唐先生交易的产业，如果都由你来负责，那你个人业绩不用我说，加薪是小事，升职才是大事吧。”
听出刘兆星潜台词，威尔逊的心脏不由抽了抽！几眼看了这些资产价值，如果都由万利来做抵押贷款，一年就是几百万的利润，这块蛋糕太大了，想想都让人眼红。这个时候，威尔逊真的很想感谢巨丰银行的人。如果不是他们的吃相难看，就没有自己的机会。
可是，对于一个银行家来说，让利简直是要命。但为了更大的利益，又不能不暂时让步。
所以，威尔逊强忍着肉疼，装出一副挣扎痛苦的样子，苦笑着说道：“刘，我的权限也是有限的，非常抱歉，我只能降到百分之四点五。”
刘兆星知道威尔逊在故作姿态，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No！No！No！威尔逊先生，你一定能降到百分之四，不是吗？！”
威尔逊两手一摊，无力的摇头说道：“刘，你不能这样，这让我十分为难的。”
见威尔逊一点底气都没有，刘兆星笑着安慰道：“威尔逊，很快你就会发现，和我合作，将会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这张单子太大了，大到威尔逊不想挣扎了，高傲的巨丰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所以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吧！希望你说的都是对的。”
转而，刘兆星指着屋契递对威尔逊说道：“威尔逊总经理，我想知道这个能抵押到多少资金？”
“嗨！像刘先生你这么优质的客户，这些屋契和地契，在经过我银行的专业人员评估之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做主给你七成半的抵押贷款。”
按照银行的抵押贷款行情，一般都是三成，最高也就五成。
现在威尔逊给到七成半，纯粹是给唐秩生很大的面子。
很快，威尔逊就喊来了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唐氏商厦，同时还派出了几个小组的人员，分别去了唐氏的其他产业，而罗伦也打电话叫来了事务所的其他律师陪同前往。
两个小时之后，拿到了准确测量数据，和唐秩生商量过后，经过一番精准的估值，唐氏所有的产业都被估值出来。
唐氏商厦总面积十八万平方尺，单价每尺五十元，估值九百万元。
九龙西的码头总面积十万平方尺，单价每尺二十五元，估值两百五十万元。
仓库面积十五万平方尺，单价每尺十二元，估值一百八十万元。
深水埗的厂房面积三万八千平方尺，单价每尺十二元，估值四十五万六千元。
土瓜湾厂房面积两万五千平方尺，单价每尺十二元，估值三十万元。
白加道31号别墅、连带花园空地，面积一万八千平方尺，单价每尺五百元，估值九百万元。
九龙塘别墅两套，连带花园空地，面积六千八百五十平方尺，单价每尺两百四十五元，估值一百六十七万八千二百五十元。
坚尼道别墅面积，外加花园空地两万八千平方尺，单价每尺两百四十五元，估值六百八十六万元。
湾仔铺位八间，总面积七千八百九十平方尺，每尺单价两百元，估值一百五十七万八千元。
铜锣湾和文咸东街铺位二十一间，总面积三万五千一百七十五平方尺，每尺单价两百元，估值七百零三万五千元。
北角地皮八块，总面积三十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一平方尺，每尺单价七点五元，估值二百三十八万二千三百八十二元五角。
剔除小额完全支付之后，贷款总额三千一百八十多万元。
单单每年的利息，就要一百二十多万元。
三年半，要支付的利息是四百四十多万。
刘兆星的手里还有六百多万，同时手里有了价值四千一百多万元的产业。
经过协商，威尔逊允许三千一百八十多万元的贷款，分成十四个季度还款，加上利息，平均每个季度还款二百二十多万多一点，对于刘兆星来说，毫无压力。
而且，这三年半，他手里的物业，升值三四倍都不止，届时估值超过一亿几千万，他所付出的，不过是三千多万元而已。
借钱生钱，原来感觉是这么爽快的！
并且，这三年半时间，手里的物业，一样可以帮他创造不少的租金收入。或者自办实业，以他看见未来的洞察力，回报率只高不低！
不过，看着这么多的利息，刘兆星心里已经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银行，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资金流水保密，才是刘兆星最为看重的。
看着未来丰厚的收益，威尔逊爽快的签字批准了刘兆星的贷款请求。
刘兆星仔细的看了里面的条文，贷款的利率，以及还款的时间，再给罗伦看了一遍，确定都没有问题之后，签上大名，摁下手指印，威尔逊立即笑着递给刘兆星一本米黄色的存折，还有一本空白支票。
紧接着，在罗伦的亲自见证下，刘兆星和唐秩生双方，逐一签下了所有的交易合同文件，同时摁下了手指印，并且拿到了钥匙、屋契或地契，再转到威尔逊手里做抵押手续，而交易的资金很快就划拨到唐秩生的账户上。
与此同时，刘兆星也从唐秩生手里接收别墅的锁匙。
接着，刘兆星让威尔逊在银行取了五十万的现金。五十元面值的纸币，足足装了两大箱子。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收到钱的唐秩生，感到浑身轻松，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钟，唐秩生和罗伦两人，亲自陪着刘兆星来到田地厅办事处，递上资料办理过户时，却被告知，不准交易！
罗伦找了一个认识姓林的朋友，还是婉言拒绝了。不是对方不给面子，而是上头下了命令，让连他都不可抗拒。
这下，就连罗伦罗大律师的面子也不好用了。
这下，气得唐秩生七窍生烟，含怒的拂袖而出！
但刘兆星却看到巨丰的巨大影响力。
当然，妥协是不能妥协的。吃到嘴里的肉，哪里有吐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