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入狱
王熙凤,这位曾叱咤风云、计谋过人的“凤辣子”,如今被押入狱中,风光不再。押解的路上,她心中百味杂陈,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冷静,仿佛周遭的一切与她无关。
“啧啧,堂堂荣府奶奶居然也有今天!”狱卒冷嘲热讽。
凤姐却一笑,低声嘟囔:“若真如此,还不如多塞几个铜板让我住个好点的牢房。”她的语调不高,但字字如刀,骂得狱卒一时噎住,气得头发直翘,却无从反驳。
她被分到最差的牢房,潮湿阴冷的地面上只有一块破席,蚊虫肆虐,老鼠成群。“呵,活着时万人捧,落难后狗都敢欺。”凤姐自嘲道。
隔壁牢房的戴良——一位苦命的书生模样囚犯,显然被凤姐的气势吓到,连连后退,颤声道:“这……这位夫人,您……您看着有点面熟啊……”
凤姐斜睨他一眼,冷笑:“面熟?莫不是上辈子投胎时同路的吧!”
戴良彻底噤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他本想跟凤姐套近乎,却没料到这女子虽然狼狈,却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逼近的煞气。
宝玉成为更夫
与此同时,贾宝玉在牢中却迎来了一个稍显“幸运”的转折。因狱头偶然见他性情温和,又“巧舌如簧”,特意安排他做狱街更夫,暂时脱离了黑牢的折磨。每天提着更鼓在牢街里晃荡,倒也成了他新的人生体验。
“更夫,嘿嘿,这可比抄书好玩。”宝玉打趣着自己,拿着鼓槌假模假样地敲了几下。“子时天凉,心若秋霜——”自创的报更词念得抑扬顿挫,惹得路过的狱卒一阵大笑。
然而,夜深人静时,他看着头顶的星星,忽然觉得心里像塞了块石头,怎么也不舒服。他低声喃喃:“我一个荣国府的少爷,怎落得这步田地?老天爷这是跟我开玩笑吧。”回忆起过去锦衣玉食的日子,他不禁摇头叹气,“也许这一切真是报应吧。”
茜雪现身
一天夜里,宝玉在狱街巡逻时,远远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狱神庙前。那人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低头跪拜,似乎在祈祷。宝玉好奇,走近几步。
“茜雪?”他不确定地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人缓缓回头,正是他久别的茜雪。她的眼神复杂,带着些许欣喜,但更多的是感慨。她轻声道:“宝二爷,是我。”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微妙。宝玉顿觉羞愧,低下头来:“茜雪,当年是我……我误会了你。”
茜雪苦笑着摇头:“二爷,当年的事,我早就不怪您了。那时我太年轻,也太冲动。如今嫁人生子,日子也算平稳。倒是二爷,怎么落到这般田地?”
宝玉长叹一声,眼眶微红:“世事无常,我也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
茜雪伸出手轻轻按住宝玉的胳膊,语气带着一丝恳切:“二爷,有些事过去了便别再想。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埋怨您,只是……想告诉您,不管曾经怎样,您对我也曾有恩,我不会忘。”
宝玉愣住了。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许久才挤出一句:“茜雪,你心里这样想着,倒让我无地自容了。”
茜雪却笑了,语气忽然轻快:“说起来,这次是我家那口子安排我来的。他如今在狱里做些小差事,听说您在这儿,便偷偷放了我进来看看。我想,见见二爷,总比不见好。”
宝玉抬眼看她,发现她的笑容和从前一样明亮,像冬日里的一束暖阳。他忍不住叹道:“茜雪,你比我想象的更豁达。”
茜雪莞尔:“二爷,日子久了,人总会学会放下许多事。”她顿了顿,又道,“凤奶奶怎么样了?”
宝玉一愣,想到凤姐的处境,神色黯然:“她……她吃了不少苦,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茜雪没有再问,只轻轻点头。
宝玉的深刻反思
送走茜雪后,宝玉坐在狱神庙的台阶上,久久没有离开。他回忆起自己从前的种种,觉得自己过去的日子像是躺在云端上,无忧无虑,任性妄为。而如今,摔得浑身是伤,才终于看清了现实的残酷。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喃喃道,“可到头来,连个好人都做不成。”
他的思绪像乱麻一样纠结,一方面是对自己的愧疚,一方面是对命运的无力。他忽然想起茜雪临别前的最后一句话——
“二爷,人活着,总得往前看。后悔没有用,珍惜眼前才是。”
这句话像是给他迷茫的内心点亮了一盏灯。他缓缓站起身,看向庙里的神像,低声道:“也许,从今往后,我该学着活得像个人。”
夜风吹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狱神庙外,月光洒在破旧的台阶上,远处传来低沉的狗吠声。宝玉提着更鼓,迈步离去。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单,但眼中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
此时,庙中的香火轻轻飘散,仿佛在默默见证一个少年的成长与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