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用布擦了擦眼镜,擦掉上面的黑灰,然后重新戴上,低下头,凑近猫妖的脸,仔细看了看。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种科研人员的狂热:“这玩意越看越渗人,不过越怪我越喜欢。”
我嘴角抽了抽,目光不自觉往他房间偷瞄一眼,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房间里,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烧杯里的液体冒着热气,导管中缓缓流淌着不知名的液体。
酒精灯的火焰在玻璃器皿下跳跃,发出“滋滋”的声响,给人一种诡异的实验室氛围。
显微镜下,一块生肉正微微抽搐,神经末梢还未完全死去,这幅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小胖站直身子,似乎已经看够了。他从我手中接过猫妖,接着上下打量我一眼,提醒道:“你最好消一下毒,这东西也不知道携带多少病毒。”
“嗯,我正有此意。”我回应一声,然后转身往湖边走去,身后很快传来关门声。
半盏茶的功夫,我走到了湖边,用木桶打了一桶水,随后返回营地,将水倒入铁锅中,生起火煮水。
火焰熊熊燃起,在炉口跳跃着,木材燃烧发出“噼啪”声响,火光映照在我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让人感觉安心。
我坐在小凳子上,目光看着火光发起了呆,心中满是担忧。不知敌人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这次的鼠疫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我不想再看到人员伤亡。
但敌人又不会心慈手软,尽管我再怎么不想,事情还是会发生。难道真的要走李强那条路吗?
或许,他真的是对的,有些时候,牺牲一些东西是必要的,但是……
我目光停留在月秀的房间,无奈摇摇头,如果我真的走上这条路,那么她可能会离我而去,甚至辉哥他们同样如此。
正思索之际,突然锅盖的颤抖声响起,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立即熄灭火焰,打开锅盖,将锅中热水倒入桶里,提着热水往洗漱间走去,倒入大浴盆中。
然后又打两桶冷水倒入,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水温差不多时,便关上门,脱掉所有衣服,走进去泡起了澡。
水温的舒适让我不自觉昏昏欲睡,我慢慢躺在水中,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片刻后,水温逐渐变冷,我站起身,拿起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正准备换上衣服,却发现自己没有准备好干净的衣服。
突然,一套黑色棉衣从门缝上方递了进来。我眉头微微皱起,大晚上的,谁给我递的衣服?莫非有鬼不成?
想到这里,我汗毛倒竖起来,脚步不自觉往后退,离门口远一些,心中充满了警惕。
房门外传来月秀不满的抱怨声,那声音带着嗔怪和急切:“你个笨蛋,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接啊,我手都快酸死了。”
我微微一愣,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温暖取代,我走上前一步,接过衣服。
衣服是厚实的黑色棉衣,手感柔软而温暖,甚至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那是属于月秀的独特味道。
我迅速地穿上那套黑色棉衣,低头打量了一番,款式简约,中性风格,看不出男女之分,但显然经过了细心的改动。
袖口和衣摆都被精心裁剪过,针脚细腻,显然是月秀用自己的衣服为我改制而成。
这份心意,真是沉甸甸的,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轻轻打开了门。一股寒风立刻涌了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
月秀正站在门外,小脸冻得通红,就像一颗在寒风中成熟的苹果,娇艳欲滴。
她直勾勾地望着我,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手互相搓着,哈出的白气在夜空中迅速消散,试图驱散一丝寒意。
她嘴唇微微颤抖,发丝上挂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双脚在雪地上交替踩着,那双白色的小棉鞋在厚实的雪堆中显得格外单薄。
但她还是穿着一条裙子,衣着单薄,不知她是没衣服穿,还是故意的。
我皱了皱眉,立即走上前,脱掉自己的大衣,轻轻为她披上,试图让她暖和一些。
她却拿下来,推回来给我,倔强地拒绝道:“不用,我不冷,你穿上!”
我故作不悦,看着她那冻得满脸通红的脸,质疑道:“不冷?那你脸红什么?”
“我这是精神焕发。”她扬起下巴,傲娇回应。
我白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将大衣披在她身上,然后蹲下身子,背起她往营地走去。
她稳稳趴在我背上,双手紧紧搂着我的颈脖,脸上露出得逞的狡黠笑容。
我回头看她一眼,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就看到你鬼鬼祟祟往这边走,然后就……”
她越说越小声,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小到几乎听不见。
我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着,语气带着担忧:“那你岂不是一直站在外面?”
话音落下,许久见她不语,我便回头一看,发现她正小脸通红,眼睛弯成月牙,嘻嘻笑着,显然是这样了。
我无奈叹一口气,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宠溺:“说你笨,你比我更笨。”
她调皮地回应:“我才不笨,只是看你正……”话说一半,突然停顿,声音戛然而止。
“看?”我疑惑回头看向她,发现她正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见我看来立即松开,尴尬地笑了笑,脸颊羞红得通红。
我挑着眉,试探性地问:“你刚才……该不会……”
“没有,我没偷看。”她立即否认,反应激烈得有些过头。
我心中苦笑一声,她这分明是不打自招。我无奈摇摇头,不再讨论这个尴尬的话题,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去。
夜已深沉,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我一人的脚步声,在营地附近回荡。
月秀见我沉默,便找起话题,小嘴凑到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询问:“少鹏,你要背我去哪?”
我继续踩着雪地,脚步坚定而轻缓,同样轻声回答:“当然是送你回房间啊。”
“那你留下来陪我吗?”她小声地问,声音带着期待。
我摇摇头,拒绝道:“不行,辉哥现在自顾不暇,我得赶紧回去看门,万一敌人来袭,那就麻烦了。”
她嘟起嘴,倔犟地说:“那我也要跟着。”
“可是……”我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她那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软,最终同意,“好吧。”
随即,我调转方向,往崖边走去。她立即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嘴巴轻咬我的耳朵,让我一阵酥麻。
我们一边走,一边闲聊,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崖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