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冷嗤一声，“并不想。”
裴钰讪笑，“别嘛，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我们已经没关系了，骚扰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你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我该唤你一声嫂子，怎么就没关系了呢？小没良心的。”
“……”
说谁小呢？对长辈没礼貌。
秦晚“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然而，不到五秒，刚才那个号码又打了进来，她果断拒绝，顺便把它拉进黑名单。
以为终于消停了，手机微信突然有视频打进来。
是顾生。
秦晚皱了皱眉，自从她和裴钰分手，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不知这会找她有什么事。
她犹豫两秒接了。
然而，当屏幕上出现裴钰那张恬不知耻的脸时，她恨不得敲死自己的脑袋。
笨死了。
裴钰戏谑道：“不接我电话，居然接顾生的？啧啧啧，秦晚，你真行！”
“你怎么拿顾生的微信？”
“现在是我的了。”
“……”
“谁让你微信也把我拉黑，我警告你，快点把我放出来，好让我能……唉，别挂，你老公今天还没回家吧？”
秦晚手上动作一顿，老实说他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
裴钰得意地笑了笑，乘胜追击，“看来他还没告诉你，他今天背着你去了哪里？”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他每天去哪里不用跟我报备，我们夫妻俩也不是别人说两句话就能挑拨的。”
她故意把“夫妻俩”加了个重音，不信气不死他。
对面冷哼了一声，“你就不担心他？算了，还是我告诉你……”
“想知道我会自己问，但凡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没几句实话。”
“别吧，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裴钰悻悻一笑，“这样吧，明天上午十点，我们见一面吧，还是老地方。”
“谁和你老地方，说什么我就答应了？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去？”
“如果你认不清楚现实，想活在你的粉红泡泡里面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还有，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告诉他我来找过你。”
“……”
简直莫名其妙嘛。
秦晚握着手机，一头雾水。
墙上的时针一分一秒走过，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裴译晚上什么时候回家，她打算等他回来，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
裴译和苏渺在警局做笔录，期间女人出奇地安静，只是在警察问询过程中出现过两次情绪波动，但在男人的安抚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做完笔录以后，他陪她去了趟医院。
为以防万一，女人全身上下都做了个检查，期间也是裴译全程陪同，他似乎第一次对她表现出少有的耐心。
最终苏渺被安排进了病房，身上有些皮外伤需要处理，另外她的精神状态医生也建议临床观察，以免出现应激反应。
裴译扶着苏渺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女人眼睛始终在他身上，突然一把抓住了他胳膊。
“裴先生，可不可以不要走，晚上在这里陪我？”
裴译微顿，看着女人期待的眼神，实在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女人嘴里喃喃道：“裴先生，我害怕，我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他们，好像他们就在我身……”
裴译表情立马严肃状，“苏渺，事情都过去了。”
苏渺放开手，用力抱紧膝盖，不住地摇头，“过不去了，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男人低头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们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如果……法律约束不了他们，我答应你，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到他们，为你讨回公道。”
苏渺嘴唇紧抿，眼底透露着不安。
“你相信我吗？”
男人微叹口气，拉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那就试着相信我一次，另外，我也向你保证……”男人眼底一片愤愤，“裴钰我也不会放过他。”
女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休息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男人轻声安抚，这大概是他能做到最大的让步了。
苏渺闻言不再做无望的挣扎，慢腾腾地拉过被角躺了下去。
女人睡得并不安心，精神高度紧张，但架不住眼皮子沉重，闭上眼，不一会呼吸便趋于平稳。
门从外面被打开，周娅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我都怀疑你是在给我们医院创造KpI了。”
她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女人时，怔了一下。
周娅带着打量的视线看着男人，“这么快就换对象了？”
裴译：“……”
周娅顺手翻了翻苏渺的病历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道审视的目光投了过来。
裴译面不改色，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起身往外走，“出去说。”
周娅边走边回头看，眼底情绪复杂。
走廊里，周娅面色凝重，“里面那个是？”
男人眸光阴沉沉的望着前方，一时没有回话。
“可真有你的，隔三差五带个姑娘过来，非伤即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搞什么非法组织。”
“有烟吗？”裴译突然开口问。
周娅怔了怔，低头瞅了瞅身上的白大褂，“哥，上班时间抽烟，你是不是想让人投诉我，况且你看看我哪里像是会抽烟的样子。”
男人心口发闷，讪笑，“没有就算了，话这么多。”
“……”
周娅收起玩味的表情，“老实说，你有点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摇摇头，脸上浮起几分落寞。
不知他这次是不是真做错了。
苏渺虽说是自愿为他做事，一些危险都有考虑在内，但他总觉得她的结局不该如此。
他从前做事很少瞻前顾后，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只为通达到某种结果，然而今天，他第一次犹豫了。
他会因为看到别人痛苦而产生内疚。
“如果你想谈的话，我不介意做个倾听者。”周娅慷慨发言。
能怎么办呢？男人鲜少在她面前暴露这么脆弱的一面。
“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裴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没事，我很好，不用担心。”
他朝门里看了一眼，言词恳切，“你帮我照顾下她就好，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要求。”
还别的要求，周娅没好气地说：“我很忙的，你隔三差五就送来一个，真拿我当我保姆啊？”
裴译苦笑，“谁让我们是从小到大的交情？”
“谁和你从小……”周娅微怔，脸唰的一下红了。
说着最狠的话，却也真的做不到不帮他，何况，裴译现在在向她示弱唉。
呵~女人的同理心真要命。
**
裴译半夜回到家，客厅里一片冷清，他打开灯的时候，被沙发上的某道身影吓了一跳。
秦晚睡得正熟，手里还拿着黑了屏的平板。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拿掉她手里的东西，把人抱去了卧室。
中途秦晚醒了，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回来了？”
“嗯，”裴译敛住眼底晦暗的情绪，嘴角微勾，“怎么不去睡床上？”
“我在等你。”
“嗯？”男人颇感意外，把她放在床上，手撑在她身侧，“有事吗？”
秦晚直直地看着他，突然拽住他的领带往跟前一拉，十足教训的口吻。
“这么晚回来，你去哪呢？”
男人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反问，“查岗啊？”
秦晚紧抿着唇，轻轻地嗯了一声。
裴译嘴角晕开浅笑，手指轻点一下她的鼻尖，“这么快就有夫人的觉悟了？”
“别转移话题，正面回答。”
男人收起戏谑的表情，低头若有所思。
秦晚只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敛声屏气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