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钱，是我给他打工挣来的。”楚娅姝得意地道。
“好，你说的都对。”贡锦南能哄她的时候就尽量哄着。
她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无论有多么抗拒或者麻木，本质上她都不是个傻子。
她能够真真切切地体味到他对她的情愫。
这种被他喜欢的感觉，一开始仅局限于猜测，颇有些自作多情的意味。
渐渐的，一次次的生活点滴，张芸的衷肠倾告，贡锦南的爱无需言语诉说，全部倾注其中。
两人大吃了一顿，回家。
贡锦南给她按照本院职工家属的身份，预约了第二天的全面体检。
真的是应查尽查，长在她身体上的部位里里外外，方方面面都要查一个遍。
她觉得贡锦南在电脑上帮她预约项目的时候，恨不得她能多长出几个器官来。
最好把游鱼的鳃、飞鸟的翅膀、猫的尾巴都添置上，才够齐全。
“可以了贡主任，再往下选，那就是，男......”她没有说出口。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楚娅姝的身体检查，应该是勾选已婚抑或未婚？
空气凝滞。
两个人互不相看，直直地面朝屏幕，像是脖子双双落枕了一样。
“我，选......”楚娅姝嗫嚅。
她在法律上是已婚，在明天为她做检查的贡锦南同事眼中，也是当之无愧的已婚妇女。
在实际的肉体上，她经历过那场劫难......
“选择已婚就好。”她道，为了他的颜面。
总不能他们结婚也有些时日了，他的老婆到他任职的医院去检查还是个完璧之身吧。
贡锦南恨自己粗心大意，疏忽了这一点，不该让她去阜仁总医院检查。
“我们换家医院吧。”贡锦南用商量的口吻对她说道。
他的做法很是绝妙。
把她当作处子之身，给予她尊严。
“不用了。”她似乎哭了。
头压得很低，看不出是否有眼泪溢出眼眶。
“啪”一下，豆大的泪珠在她的手背上摔得细碎。
窗外的月光碎银一样，扑簌簌洒在地上。
“娅姝......”贡锦南的话被她打断。
“就选已婚，明天我就去，我先睡了。”
她不是在向他闹别扭，她是厌恶她自己。
选已婚就选已婚，贡锦南听她的。
要抽空腹静脉血，从夜里十二点开始，楚娅姝水米未曾打牙。
贡锦南随意吃了两片，蒸发到不剩多少水分的剩吐司。
吃别的诱人的，或是飘逸着香气的食物，会馋的楚娅姝口水直流。
她大眼睛会一直盯着你看，让你不忍心不头投喂她一口。
阜仁总医院不愧为京城综合指数排名第一的三甲医院，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许多患者慕名而来。
医院的心脏外科、脑科在世界学术界亦是颇富盛名。
单单是体检中心就占据了一幢巍然的，极具科技感的大楼。
到了体检中心门口。
“别害怕，我陪着你。“贡锦南当真把楚娅姝当成三岁小孩一样爱护。
“不用了，你快去工作。我一个人就行，哪里还需要你陪着。”她道。
今天周末，贡锦南值班。
主任没有强制性的值班要求，但他做事事必躬亲。
楚娅姝说出不用他陪时，心里倏然闪现一个念头：要是有他陪伴很有安全感，很美好。
她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挥挥手示意贡锦南快走。
“那你一定小心，抽完血赶紧把包里的三明治吃了，别低血糖。我出门诊，你有事就找我，我随时赶过来。”
“好，知道了，快走吧。”她催促道。
他返身刚走出两步，她大叫一声“贡主任！”
他眼眸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回过身来，她也向前，朝着他跑了两步。
双向奔赴。
“怎么了娅姝？”他温柔得随时可以倒在她身上。
“阿姨住在这里，我来检查，她不会听说我没有怀孕的事吧？”她道。
她考虑的周全详尽。
他望着她。
一会儿她要被抽五管血已经很疼了。他尽量让她保持高涨的情绪，努力不显出失落的神色。
“我妈明天就手术了，医院同事不会多嘴。”他道。
“好，那我进去了。”她冲着他眯着眼睛笑笑。
像是初生的阳光，温晴明媚。
“去吧。”他看着她返身走进体检中心。
体检流程顺利进行，没有任何波折。
医院几千名员工，贡锦南是贡怀澈的公子，他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贡锦南结婚没有举办婚礼，贡家父子尽量低调行事，全院上下还是口耳相传，说新娘子是个小贡锦南十几岁的漂亮女孩子。
有人见过楚娅姝的照片，但见过的人毕竟是少数。
体检科有的人看见楚娅姝是用的贡锦南的名字，以家属身份预约的，不免多审视一番。
她也礼貌地微笑回应。
检查完最后一个项目，她站在医院门口拨通他的电话。
“喂，娅姝，结束了吗？你去医院咖啡厅等我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他道。
“不了，我先回去了，你安心工作吧，不用惦记我。”
“等我一会儿吧，想和你一起吃饭。”
她愣了一下，“好，那我在门诊一层的椅子上等你。”
楚娅姝看着勿勿的人流，等了约莫一个小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娅姝，久等了。”
她回首望去。
贡锦南高大的身躯朝她走来。
白衣飘飘，风流迷人。
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单单是因为身上洁白圣洁的白外套。
“等的不耐烦了吧，我说让你去咖啡厅点杯喝的。”他道。
“没有，我看了会儿手机你就来了，回家我也是躺着看手机。”
两个人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饭。
“我要回去了，你下午几点下班？”她问他。
“下午五点，要不......”
“我不等你了，阿花阿姨今天来打扫，我回去看看。”她知道他要让她等他一道回家。
“好吧，我给你叫车。”他说着拿出手机。
“不用了，贡主任越来越啰嗦。”
她这是打趣，他有些不好意思。
楚娅姝乘坐地铁回家，一进门阿花正在打扫。
两人相视一笑，打个招呼。
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看短视频，阿花敲了两下主卧的门。
她的”请进“还没说完，阿花已经站在了面前。
“楚小姐，快把热牛奶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