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此一箭之仇!
如今,灵音寺内所发生之事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在坊间传播开来,且愈演愈烈。
其中,范文杰与凌云那场惊心动魄的文斗成为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凌云当场吟诵出的那句“便纵有、万语千言,怎诉相思烈。”
更是如同一股旋风,席卷了大街小巷,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可谓是人尽皆知。
无论是那些终日流连于青楼楚馆,以吟诗作对为乐事的风流才子;
亦或是那街头巷尾,寻常酒肆之中的贩夫走卒,无不对这句饱含深情的诗句赞不绝口,交口称赞。
一时间,凌云之名如日中天,风头无两。
然而,随着这句诗的广泛流传,凌云那神秘莫测的身份也引起了人们浓厚的兴趣。
众人纷纷揣测,这位能够与顾家大小姐顾南轩之女相伴左右,并作出这般惊世骇俗之作的凌云,到底出自何方名门望族?
各种传言不胫而走,有人说他乃是京城权贵之后,有人则断言他必是江南书香世家之子。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值此诗会即将来临之际,人们对于凌云是否会在此次盛会上再度展现其卓越才华充满了期待。
众人皆好奇,这位横空出世的青年才俊又将会给世人带来何等惊艳之作呢?
但此时此刻,身处舆论漩涡中心的凌云却并未因自己声名鹊起而沾沾自喜。
相反,他正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仅仅只是那么一小会儿未能守护在婉晴妹妹身旁,竟就让心怀叵测的歹人钻了空子,险些酿成大祸。
一想到此处,凌云便心如刀绞,懊悔万分。
他暗自立下誓言:从今往后,定要时刻保持警觉,绝不再给任何居心不良之人以可乘之机!
凌云刚刚整理好衣衫,准备踏出房门去办点事情,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他心生疑惑,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只见门外突然涌进来一批身着甲胄、手持兵刃的军卒护卫。
粗略一数,竟足有二十余人之多。
这些护卫训练有素,动作迅速且整齐划一,他们一到九华商社门前便如雁行般分立于道路两侧,形成两列严整的队伍。
每个人都神情肃穆,目不斜视,散发出一种令人不敢轻易冒犯的威严气势。
凌云见此情形,心中不禁一动,暗自思忖道:
“看这架势,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即将到来啊!”
正思索间,果不其然,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位少年气宇轩昂,步伐稳健,缓缓朝着商社走来。
凌云仔细观察起这位少年,只见他神态自若,面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淡淡笑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
单从外表来看,实在难以判断此人来意究竟如何,但瞧那模样倒也不似专门前来寻衅滋事之人。
不过即便对方真的是来找麻烦的,以凌云的本事和胆量,自然也是丝毫不惧。
凌云心中念头急转,尚未来得及做出更多猜测,对面那位少年已然先开了口:
“在下梁奉临,乃是广陵郡守梁哲之子。今日特来贵处拜访,还望阁下多多关照。”
听到这里,凌云恍然大悟,原来来人竟是他!
此人向来与范文杰、李纪辰二人关系不和,昨日他刚让范文杰当着众人的面丢尽颜面,谁曾想今日一大早,这人竟直接将他给堵在了此处。
只见这人身姿挺拔,面容刚毅,抱拳拱手后朗声道:
“在下凌云,乃是平山县人士,此次受顾家邀请,特来参加明日的中秋诗会!”
其言语间不卑不亢,神色坦然。
梁奉临仅仅凭借凌云这简短的一番自我介绍,便能断言此子定然不是平庸之辈。
毕竟面对像他这样身份地位颇高之人时,凌云仍能保持这般泰然自若,甚至还特意搬出顾家以彰显自身来历不凡,从而试图缩小彼此之间的差距。
梁奉临微微一笑,开口言道:
“凌老弟啊,我如此称呼于你,不知是否会有所冒犯?”
凌云当即回应道:“您随意便是!”
听闻此言,梁奉临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赞道:
“哈哈哈哈哈……凌老弟当真是义薄云天呐!初至郡城便行侠仗义,替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着实狠狠打压了那范文杰嚣张跋扈的气焰。”
“梁公子您可真是误会了,我和那范文杰之间呀,仅仅是产生了一点点小小的误会而已,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云心中暗自思忖着眼前这位梁奉临究竟意欲何为,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用极为圆滑的口吻回应道。
只见梁奉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我可是都已经听说了,顾家小姐在平山县的时候突发疾病,本以为无药可医,没想到竟被一位奇人妙手回春给治好了呢。”
“依我看呐,这奇人想必非凌老弟你莫属吧?”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凌云,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凌云赶忙摆了摆手,谦逊地回答道:
“哎呀,梁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凭借多年所学,侥幸看出了顾家小姐病症产生的缘由罢了,实在当不起‘奇人’这样的称呼啊!”
然而,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梁奉临消息竟然如此灵通,难道他一直在暗中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不成?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吟诗声突然传来:
“残灯照影心千结,更那堪、夜寂蛩声切。明朝酒醒何似,身似客、梦魂伤别。此去经年,应是、音书难寄愁叠。便纵有、万语千言,怎诉相思烈。”
这诗句如泣如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哀愁与思念,让人听后不禁为之动容。
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这半阙雨霖铃犹如一场狂暴的飓风,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席卷了整个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