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先生对赵休的话语置若罔闻。
他清脆地打了个响指，空气中泛起一阵无形的波纹。
天空中盘旋的巨鹰骤然分裂，化作十几只体型较小的鹰隼。这些猛禽的羽翼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剑雨。\"
随着S先生一声令下，十几只鹰隼瞬间变形，化作金色小剑。
这些利刃在空中划出刺目的轨迹，如暴雨般向赵休倾泻而下。
赵休刚抬起手试图召唤雾气对冲，却听见S先生冷冽的声音：
\"封禁！\"
即将成型的寒雾瞬间消散。继恐惧光环之后，雾诡的能力再次被封印。
千钧一发之际，赵休脚尖轻点地面。
\"融合！\"
源自伽罗楼的能力瞬间发动。
金色小剑与周围的空气产生共鸣，化作一阵无害的风压，仅仅拂动了赵休的衣角。
巨鹰、金剑与紊乱的气流一同消散在空气中。
\"S先生。\"
赵休注视着眼前这个眼角纹路越发深刻的中年人，\"圣夏要与天灾议会不死不休，这我能理解。但你们现在面临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如果不是南联盟的事情，现在南湖岛国那边已经战乱不断了，有多少圣夏人此刻要奔赴前线？”
赵休看得出来，南湖岛国这两年的摩擦显然让截教高层疲于奔命。上次见面时意气风发的S先生，如今眉宇间已刻满沧桑。
甚至如果不是瑞肯公国此刻更关心南联盟的石油，截教的这群人连新夏也没空来报复。
\"封禁！\"
S先生对赵休的话语充耳不闻，再次发动能力。
赵休刚刚展现的融合能力也被封印。
融合也不能用了，他这种近乎无解的能力确实棘手。
似乎只要是被S先生亲眼目睹过的技能，他都能在瞬间将其封印。
赵休也挺意外，截教的高层还是有点能力的。
面前赵休除了影子本身演化出的能力，他已经有三项能力被封锁：恐惧光环、冷雾，以及刚刚的融合。
若放在从前，这样的对手确实难以对付。
\"S先生，\"赵休放缓语气。
\"如果瑞肯公国迅速解决南联盟的争端，南湖岛国的海域将会再起战端，圣夏有多少人会死？”
“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确保瑞肯那边的战事不会轻易结束。\"
\"这样的诚意，够分量了吗？\"
“与虎谋皮！”S先生冷笑，他突然撕下自己的外套，布料在抛向空中的瞬间诡异地变形。
两三只巨鹰振翅而出，转眼又分裂成四五十只小型苍鹰，在两人头顶形成一片阴云。
\"人类与诡物，本就不能共存。\"
S先生的声音冷得像冰，\"赵休，现在的你，还能算得上是人吗？\"
盘旋的鹰群投下斑驳的阴影，S先生的目光如刀：\"天灾议会需要的是尸横遍野。赵休，你所谓的'帮助'，不过是在为你们收集死亡罢了。\"
赵休的身形骤然化作流动的阴影，贴着地面急速后退。金色剑雨如影随形地追击着，每一剑都精准地钉在他后撤的轨迹上。
最后一柄金剑破空而至，硬生生刺穿阴影形态的手掌，在赵休手臂上留下一道金色的裂痕。
\"原来如此。\"赵休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抬起受伤的手臂，贺凤鸣的复制能力骤然发动。
\"剑雨！\"
两人异口同声的冷喝在码头回荡。
刹那间，双方身后同时浮现数十柄金色巨剑，如两军对垒般在空中激烈碰撞。
金属交鸣声中，漫天金剑化作璀璨的火花，将整个港口映照得神采奕奕。
\"封禁！\"
又是同时响起的喝令。
S先生封印了赵休的复制能力，而赵休则封印了他的苍鹰召唤。
但此刻，赵休又继续开口。
\"S先生，议会今年的死亡率指标是1.4%，\"
赵休活动着受伤的手臂，\"但明年应该会降下来。毕竟你们已经来新夏报复了，不是吗？\"
他敏锐地感知到体内被封印的力量正在松动。
S先生的能力存在明显限制，单独封印一项可以维持三四个小时，但同时封印多项时，每项能力只能被压制十几二十分钟。
这个发现让赵休更加从容，影子的力量才是他真正的底牌，他单靠前面那些杂耍，就能应付s了。
\"S先生，三百年来，圣夏一直在阻止悲剧重演。\"
赵休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我加入议会的两年来，人口的死亡从1%涨到了1.4%，这死亡率确实残酷，所以我才允许你们向鬼怪报复而未加阻止。”
“可是，你们报复了多少次呢？三百年过去了，你们找到解决方案了吗？\"
海风卷起散落的金色光点，S先生的脸色愈发阴沉。
\"知道我为什么默许你们在新夏猎杀诡物吗？\"
赵休向前迈了一步，\"因为仅仅两年这个数字从1%涨到了1.4%，我不愿看到更多人死去，所以容忍你们的'报复'。\"
他抬起手，地面的阴影开始不安地蠕动：\"S先生，若不论善恶，我拯救的生命不比你们任何人少。”
“即便明年的死亡率只是降低零点几个百分点，也意味着数千万人得以幸存。\"
赵休看着面色阴沉的s，用手指向他身侧的t，这个大胖子战斗到现在，也没有向赵休动手，他甚至没有变身成食尸鬼的状态。
“S先生，你应该注意到你下属的抉择了，在你的认知里，他是属于正义的那一方吧！那为什么他不和你一起来袭杀我呢？”
“所以，请控制你个人的情感，仔细的斟酌一下我做的事情是善还是恶？”
“S先生，你要杀多少个恶鬼，才能抵得上我在议会里发动的一项决策？”
S先生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刃，死死钉在赵休身上。
而站在一旁的t先生那张圆脸上写满了困惑，他笨拙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试图理解眼前这场超越常理的对话。
善恶的界限，在冰冷的数字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
S先生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却始终没有再次出手。不是因为他认同赵休的理念，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一个决策背后牵动着数百万条生命。
\"你知道吗？\"S先生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种冷静。\"
他盯着赵休修复手臂上金色伤痕的动作，那团蠕动的阴影仿佛在漠视着他的无力。
赵休轻轻活动着恢复如初的手臂，感受着体内重新流动的力量。
\"数字不会说谎，S先生。\"他平静地说，\"每0.1%的波动，都意味着上百万个家庭的悲欢。\"
海风卷起码头上的尘埃，远处货轮的汽笛声显得格外刺耳。
t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觉得这个清晨格外寒冷。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竟是由这样残酷的算术在维系着。
\"现在，\"赵休向前迈了一步，阴影在他脚下如活物般蔓延，\"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S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