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一次你是因我才受伤,我有义务照顾你,直至你伤势痊愈。”若初对盛焱说。
意思大抵就是,等到他伤势痊愈,各自桥归桥路归路,做她所谓的朋友和家人吧。
虽然,听到她这样的话盛焱心中甚至难受,但是他并不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他们之间过去的隔阂,还有“死去”的乔屿一直都是她心中无法跨越的芥蒂和鸿沟,这一点盛焱亦是十分明白。
他没想过一蹴而就,正如他与她的承诺一般,可以等,给她足够的时间,也给自己足够的时间……
他相信,一切都还有机会!
“好。”盛焱并未强求,顺着她的意思。
周若初向来吃软不吃硬。
“但是伤在后背,我洗澡真的很不方便。”盛焱为难。
周若初从他腿上起身,早已为他想好了接下来的安排,“我可以出钱帮你雇一个护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换药的话可以让家庭医生过来,更专业。”
“家庭医生没什么问题,但是护工的话,帮我做饭或者收拾家务没什么问题,但是洗澡……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陌生人帮我做这些。”他一脸无奈地说。
周若初眉头轻轻拧了一下,小手叉腰,有些不满地对盛焱提出抗议,“你这是非要赖上我不可了!”
“嗯。”盛焱看着她气鼓鼓却可爱至极的模样,倒也回答得坦然,“是谁刚刚自己说的,我是因为她才受伤,有义务照顾我……”
盛焱伸手牵住了若初的手,“不管以后我们会怎样,分开也好,在一起也罢。初初,现在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下定论为时尚早。我也说过,追你是我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做,站在原地看着我就好。我从未想过要你现在立刻就给我一个答案,我们……来日方长。”
话是如此,可是若初想要的是清净的远离盛焱的生活。
他在眼前,她根本无法做到心无旁骛、心如止水。
但是接受他,她同样又做不到……
身体里就好似住着一头虚伪的怪兽,随时随地撕扯着她……
“盛焱,我不想耽误你的……”她说过了,或许许永远也无法重新接受他。
“那你还爱我吗?”盛焱忽而问道。
他伸手牵住她的手,站起身来。
双手轻轻压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盛焱微微俯身,目光与若初平视,“初初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丁点还是爱我的?”
她水眸闪烁,静默地逡巡在盛焱满怀期待的眸底,那中恳切与渴求让若初张嘴说不出撒谎的话来……
爱他和不愿与他重新在一起这件事并不矛盾。
她红着眼睛,眼眶中隐隐含着湿气,“我不想否认。但是盛焱,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因为爱而忽略。过去的八年就是最好的证明。”
盛焱终是忍不住将她紧紧纳入怀中,一颗心颤抖不已。
“我知道了……”他说,“我已经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养伤。至少在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你要遵守承诺照顾我。你搬来我这里住,或者我搬到你那里住,自己选!”
伤是因为她受的,盛焱要她亲手负责,若初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后,她同意了盛焱的提议,让他暂时搬到她的家中居住,毕竟她家里每日阿姨都会过来做饭和打扫卫生,照顾盛焱的事,到底会方便和轻松不少。
而且有阿姨在,两个人日夜相对时,至少没那么尴尬……
周若初给盛焱准备了一间独立的客房,在从前乔屿房间来纽约时住的那间客房的隔壁。
盛焱背后的伤口也在若初的细心呵护下一天一天好转,慢慢愈合。
最后一次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说,伤口恢复得很好,只是接下来皮肤新生时会感到伤处异痒难耐。千万不要去挠去抓,以免不发生再次弄破伤口的情况。”
盛焱接了个电话,先行离开诊室。
周若初问医生,“那他背后的那片疤痕会随着伤口痊愈消失吗?”
他伤口是有渐渐恢复,但是触目惊心的伤疤又是另外一个让若初难以忽视的话题。
她了解盛焱,那样一个事事力求完美的人,大概也难以忍受自己完美的身体上留下那一大片丑陋的疤痕……
“这要看情况的。有些人会,有些人不会。我给盛先生开一些药膏,坚持涂抹,会有一定的缓解和淡化效果。”
回来的路上,周若初一直保持沉默。
盛焱看出了她的心思,在结束了与林特助的通话后问若初,“怎么了?医生说我得伤口恢复得很好,怎么还不开心了?”
“……”周若初赫然回神,“没有不开心。”
“周若初,你的脸上写着心事重重四个字。”
周若初抿了嚅唇,将实话道来,“医生说,你背上的伤疤可能永远都不会消失……”
在她心中,这似乎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盛焱静静地听着,却意外地淡定,“就因为这个?”
若初微微惊讶他的态度,点点头,轻声应道:“嗯。”
盛焱轻笑了一声,完全不以为意道:“就是个伤疤而已。”
“你不在意?”若初不信。
“初初很在意?”盛焱轻笑着反问。
周若初愣了一下。
总归盛焱受伤因为自己,伤疤会永远他完美身体的一大遗憾……
“是因为我……”
“傻宝宝,那是我爱你的勳章!”盛焱将手中的文件搁在一边,微微侧身靠近若初道。
周若初下意识地避开他的呼吸,却被盛焱忽然扣住后脑勺,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来。
在她反应过来欲要推开他之际,盛焱已经松开了她。
“盛焱!”她有些气急败坏,“你说过的,会尊重我!”
那是她允许他搬来她的公寓时的约法三章内容。
“对不起,刚刚你离我太近了,没忍住。”他实话实说,像个无赖,呼吸却又撩人得紧,“初初生气了?要不然,我让你亲回来?!”
“你不要脸!”
“我倒是不会介意后背上的伤疤,但是我怕以后……别的女人肯定会介意。所以初初,你要对我负责……”盛焱蛊惑的声音在若初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