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牢,仿若一座深埋地下的黑暗炼狱,潮湿的水汽裹挟着腐臭的气息,肆意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墙壁上的火把滋滋作响,豆大的火苗忽明忽暗,将牢房内的景象映照得影影绰绰,好似一幅扭曲的地狱图。
韩鹤鸣被粗壮且冰冷的铁链紧紧锁住,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满是青苔的冰冷墙壁上,身上伤痕交错纵横,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破旧的衣衫被干涸的血迹牢牢黏在伤口处,凌乱的头发肆意地黏在脸上,宛如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显得狼狈不堪。
沈焕君身着一袭华丽至极的锦袍,衣角处绣着精致繁复的暗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腰间系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清脆悦耳却又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的声响。
他手持一把象牙骨精心制作的折扇,扇面上绘着淡雅的山水,题着飘逸的诗句,慢悠悠地走进牢房,皮鞋踏在满是污水与秽物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每一步都踏得沉稳又傲慢,好似在向这个阴暗的空间宣告他的主宰地位。
看到韩鹤鸣这副惨状,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轻蔑,嘴角高高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绝对胜利。
“甚之,你以为凭你就能杀得了我?太天真了。”
沈焕君微微扬起下巴,下巴上的胡须也跟着抖动,无不得意地说道,声音在空旷又阴森的牢房里回荡,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我为了今日,谋划许久,身边时刻都有高手如影随形地护卫,府中机关算尽,岂是你能轻易得逞的?
我这条命,珍贵无比,岂会被你轻易取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折扇,扇面上的墨宝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好似他此刻得意的心情。
韩鹤鸣冷哼一声,声音沙哑却充满不屑,那冷哼声仿佛一把尖锐的刀,划破这压抑的空气。
“你竟然没死,可真是命大。
不过,你这命也长不了多久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挣扎着坐直身体,尽管身上的伤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他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脸上的肌肉因疼痛而微微抽搐,但眼神中却透着不屈,那是对沈焕君的蔑视,对正义的坚守。
沈焕君脸色一沉,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恼怒,脸上的肌肉都因愤怒而微微扭曲。
“我可是你的恩师,你弑杀恩师,不怕天下人笔诛口伐你?不怕被世人唾弃,遗臭万年?你就不怕你的家人、朋友,都因你的恶行而受牵连?”
他向前逼近一步,手中的折扇指向韩鹤鸣,扇尖几乎要触碰到韩鹤鸣的鼻尖,试图用舆论的压力与威胁震慑他。
韩鹤鸣啐了一口,啐出的唾沫落在地上溅起水花,那水花好似他对沈焕君的唾弃。
“呸,你也配称作我的恩师?你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乱臣贼子罢了。
你把持朝政,结党营私,陷害忠良,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你看看这天下,因为你的贪婪和自私,变成了什么样子!放心,等你死了,我一定会把你的恶行昭告天下,让世人来评判谁对谁错。
你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都逃不过天下人的眼睛。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自掘坟墓。”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带着正义的
怒火,刺向沈焕君的内心。
沈焕君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手中折扇猛地一合,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声音好似一道惊雷,在牢房里炸开。
“哼,牙尖嘴利!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虚名?
只要我大权在握,天下人都得乖乖听我的。
我动动手指,就能让那些反对我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朝廷上下,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谁也别想动摇我的地位。
何况,如今你已被我看押,还想刺杀我,不过是白日做梦、不自量力罢了。”
说罢,他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牢房里回荡,那笑声尖锐又疯狂,震得人耳鼓生疼。
韩鹤鸣看着向他走近的沈焕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的心跳微微加速,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眼神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仿佛在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时机。
他的手心微微沁出汗水,握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而指关节泛白,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突然,他张开嘴,舌尖弹出一个极薄的刀片,那刀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银光,好似一道流星划过这黑暗的空间。
刹那间,沈焕君的笑声便戛然而止,刀片赫然刺进了他的脖颈。
刀片没入肌肤的瞬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在牢房的墙壁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痕,那血痕顺着墙壁缓缓流下,仿佛是沈焕君罪恶的见证。
沈焕君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与难以置信。
他死死地盯着韩鹤鸣,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在污水中晕染开,形成一朵朵诡异的血花。
他想要呼救,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咯咯”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发软,整个人摇摇欲坠。
韩鹤鸣看着沈焕君这副模样,冷冷地说道:“恩师,我是您一手教导出来的学生,你了解我设计抓了我,我又何尝不了解你呢?
你自以为万无一失,却忘了我对你的了解。
这么多年,你的喜好、习惯,我都了如指掌。
你太自负了,这就是你的致命弱点。
你以为把我关在这里,就能高枕无忧,却没想到,这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与嘲讽,那是复仇成功的畅快,仿佛在向沈焕君宣告,他的阴谋终究没有得逞。
沈焕君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牢房的墙壁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他的双腿一软,缓缓瘫倒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生命的气息在一点点消逝。
他的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韩鹤鸣,似乎想要将这份恨意铭记到最后一刻,可随着生命的流逝,他的眼神逐渐黯淡,直至彻底失去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