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伸直了背,瞪眼不信,“怎么可能!弘时的字可是有名的师傅从握笔开始教的,连皇上也说弘时字写的好呢!”
弘历被放养在园子里,哪有什么好师傅教他!他能学成什么好样子!
皇后冷漠至极的眼神瞥向齐妃,暗含的威压让齐妃立时哑了嗓子,害怕的低头。
“本宫今日是来命令你,不是同你商量!”皇后傲然的转身俯视着齐妃,“从三阿哥落地起,识字读书学习,吃穿住行,哪样没有本宫操心筹谋!”
齐妃怯懦的点头,她也知道,要是没有皇后,弘时只靠她一人根本护不住,“可,可弘时太辛苦了,”
齐妃忽然跪下,眼泪瞬间洒落,“皇后娘娘,弘时昨日回来委屈的哭了很久,臣妾听的心疼,心都碎了,臣妾知道娘娘的良苦用心,臣妾就想着让弘时过的更顺心。”
“糊涂!”皇后怒视着齐妃,厉声呵斥,“都是你把他娇惯坏了!还当现在和从前的局势一样吗!
四阿哥,五阿哥,三年一届的大选,年年新进宫的宫女,貌美的嫔妃个顶个的出挑,往后还有不知多少小阿哥降临在紫禁城!”
齐妃泪汪汪的望着皇后,止不住的落泪。
眼中的迷茫让皇后愈发火大,哭哭哭,就知道哭!只得放缓了语气,“本宫能看得出来,皇上嘴上不说,心里对三阿哥用心读书的态度很满意,不止一次的赏赐了教导三阿哥念书的师傅。
进园子后的一段时间弘时也给你来信了吧?”
齐妃不解的点头,哽咽着抽出帕子擦泪,“皇上时常申斥弘时,弘时一个孩子哪受得了,心里苦闷无法排解,才给臣妾来信的。”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因为弘时身边混进了博尔济吉特氏的人,引诱弘时堕落耽于情爱享乐,玩物丧志!”
齐妃惊讶的看着皇后,愤怒的站起来,“博尔济吉特氏是何居心!臣妾要去撕了她的脸,敢动臣妾的弘时,真当臣妾糊涂了!”
齐妃说着就往外冲。
“站住!”皇后烦闷的摇头,“一会儿你的人会送回来,别看本宫选的那三个宫女外貌不好,她们有的粗通医术,有的,有的从小跟着阿玛习武,和几个成年男子较量不成问题。
忠心耿耿,更加全面的守卫弘时的安全。”
齐妃,“娘娘如此为弘时着想,臣妾还疑心娘娘的用心,真是该打。”
皇后,“齐妃,弘时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放心。
从今日起,为了弘时好,你不要再插手本宫教导弘时了。”
齐妃眼神游移的看着皇后,弘时哭的伤心的样子犹在眼前,抹了眼泪狠心咬咬牙,“皇后娘娘,您的苦心臣妾都明白了,要打要罚要骂,您尽管出手,臣妾在长春宫只当不知道!”
皇后笑了,“齐妃你的心思本宫明白,普通宫女做弘时的通房也太委屈了他。
本宫和皇上早就看中了几个包衣重臣的女儿,弘时现在还是读书为第一要务,等弘时到了岁数,会选最好的赐给弘时。”
当晚二更天,安陵溪在床上睁开黑亮的双眸,瞄了眼枕边打开的怀表,时间正确。
雕花隔断后,红棉闭着眼团坐在垫子上,盖着薄被头靠在隔断上打瞌睡。
安陵溪动作极轻的从软枕下掏出小小的瓷瓶,屏住呼吸小心的拔开塞子,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调动气海凝聚的灵力,控制着灵力兜起一小团白瓷瓶里的药粉,左手把夹着的塞子扣回去。
缓缓的转动手指,药粉扩散开,安陵溪拨开帘子,控制着灵力包裹着药粉,慢慢送到红棉鼻子下,随着灵力兜裹挟的空气被吸入体内,红棉脖子一歪,身子软软的靠在紫檀隔断上睡的更香了。
安陵溪嘴角翘起,掀开被子穿上褐色软底鞋,依照法子将包含蒙汗药的药粉送入前院的各个屋子里。
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安陵溪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匣子里素银簪将长发挽起,摸着在宫中几十年不变的银簪样式,安陵溪嘴角绽放灿烂的笑容,将瓷瓶收好,用暗色帕子蒙住脸,看着上边的胭脂,想了想也收到了袖子里。
穿上普通的褐色暗纹衣裳,安陵溪轻轻的打开门,今夜没有月亮,夜色黑沉,真是个好天气!
快速到了院子墙边,贴着靠着翊坤宫的墙听了一会儿,安陵溪运转灵力一使劲轻松的翻到了墙后边。
不多时顺利抵达慈宁宫的后院假山,熟练的将整个宫殿的奴才和鸟雀弄晕,安陵溪才现身。
拔下簪子头朝下的弄乱头发,打开胭脂对着脸乱摸,对着水面照了照,安陵溪自己看了还吓了一跳,完全看不出自己的样子,安陵溪满意的走进了正殿前。
摸到了窗户边上,安陵溪敲了两下窗户,直勾勾的盯着里边,用指甲抠挖着窗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饿啊~……”
熟睡的太后猛然惊醒,“什么声音!竹息!”
安陵溪嘴角弯弯,声音压低伴随着暗沉的夜色更显空灵,“惨啊~惨~怨啊——冤枉啊~”
“竹息!”太后惨白着脸坐起来,用力拉开帘子,屋内没有点灯,隐约可见窗尾那边的窗户上有一大团黑影,“!”
“啊啊啊~啊——饿啊~”安陵溪听着屋内的动静,凄凉的哭嚎语调拉的更长。
太后瞳孔骤缩,语气惊慌,“什么人!谁在恐吓哀家!竹息!竹息!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的你你去找谁!不要来找哀家!”
太后哆嗦着把佛珠手串全都举在胸前,竹息没任何反应,自己喊人也没有进来,外头的鬼是来找她的!是专门来找她的!
安陵溪晃动着窗户扇,“惨,啊~惨——啊啊啊——”
“啊啊啊!”太后害怕的往床头缩着身子,阴鸷的双眼怨毒的盯着窗户,将弥勒佛佛牌紧紧握住,恶狠狠道:“你是谁!谁!是董氏,李氏,完颜氏!还是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