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臣……”
“靳总……”
两个人闻言皆是神色大变,只是不等他们说什么,靳言臣已经将车窗升上去,吩咐司机开车。
他决定的事情绝无可能再改变。
*
半个月后。
燕川脱下一次性橡胶手套,沉沉的叹一口气,“你这腿……伤的太重了。我只能尽力保你日常行走看不出异样。”
他的腿中枪后又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靳言臣放下裤腿,遮挡住那丑陋的伤疤,淡淡的“嗯”一声。
燕川看着他眉宇间的死气沉沉比他母亲大哥去世的时候有过之无不及,心头一紧,不忍的开口:“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靳言臣浓密如扇的睫毛轻颤了下,沉默不语。
这半个月老何都带救援队在那片海域打捞寻找,可惜……
除了那条脚链,一无所获。
所有人都说她已经不在了,可是靳言臣不相信。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他绝对不会相信梁含月就这么死了。
在新年的第一天,彻彻底底的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燕川看他又回到以前半天挤不出一个字的样子沉沉的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靳言臣什么话都没说,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办公室。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时间沉浸在哀伤里。
*
临城郊外的别墅里。
梁含月坐在明亮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阳光,昏昏欲睡。
“梁小姐,地上凉,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佣人弯腰道。
梁含月睁开眼睛,淡淡的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
佣人神色为难:“梁小姐……”
梁含月抬头,神色冷然:“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你出去。”
佣人知道她心情不好,不再多说惹她心烦,转身离开。
梁含月侧头再次看向外面,眉心凝着烦躁。
半个月前的除夕夜,自己被靳诺当着靳言臣的面扔下大海,本以为是必死无疑,没想到自己醒过来就在这座华丽精美的别墅里。
因为在海水里浸泡时间太久,身子太过虚弱,一直高烧反复。
哪怕是身上拖拽磕破的伤都愈合结痂了,但高烧还是反反复复。
这两天高烧彻底褪去,整个人才有了些精神。
只是这座别墅里除了照顾自己的几个佣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至于是谁救了自己,她们都是一问三不知。
最重要的是别墅内外24小时有保镖看守,别墅内没有电话,没有网络,她走不出别墅,也无法跟外界取得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不知道是谁救了自己,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门口传来开门声,以为是佣人没有在意。
直到——
“梁小月!”
梁含月身子一僵,怀疑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缓缓转过头看到陆闻洲走进来,整个人都懵了。
下一秒,起身直接赤脚奔向他。
“陆洲洲。”
她激动的一把抱住陆闻洲,情绪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陆闻洲左手无力的揉了揉她的头,知道她从鬼门关里逛了一趟有多害怕,没有取笑她,而是笑着说:“你看,谁来了!”
梁含月抬头,烟眸里满载着疑惑。
陆闻洲侧过身,只见金发蓝瞳的外国男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眉眼清秀,脸色苍白,像是常年照不到太阳的吸血鬼,连唇瓣都没什么血色。
一双乌黑的眼眸看向梁含月的时候带着笑意,缓缓开口:“月月……”
声音温润如玉。
“云珩哥。”梁含月怔愣,喃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闻洲解释:“这次多亏了云珩哥,他本来是派人回来给你送新年礼物的,却发现靳诺那老东西对你不利,所以提前埋伏在海里,这才能把你救了,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条鲨鱼肚子里。”
梁含月诧异,“是云珩哥救了我?”
“碰巧而已。”云珩淡淡的开口,见她还是一脸的呆愣,温声道:“你看到我好像不高兴?”
“没有。”梁含月立刻否认,“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回来,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京城了。”
“这还不是担心你。”陆闻洲帮云珩解释,“别说珩哥了,我都给你吓的半条命快没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梁含月垂下眼帘道歉,旋即又不解问道:“云珩哥,你既然让人救了我,为什么还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跟外面联系。”
陆闻洲跟着抱怨道:“就是,连我都不说,我都快急死了。”
“我在国外有些事要处理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回来,又担心你在这边会有人继续对你不利,所以只好让他们把你看紧点,免得走漏风声。”云珩耐心给她解释,“你不会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吧?”
“不会。”梁含月摇头,“我知道云珩是为我好。”
“哼!”陆闻洲冷哼,“珩哥,偏心了啊!你怕她生气,就不怕我生气?”
云珩抬头淡淡的扫他一眼,“你的手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陆闻洲心虚的立刻将双手藏在身后,不敢说话了。
梁含月也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解释:“我们本来是打算过完年去国外,当面跟你说的。”
云珩没有生气,反而关心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听说之前一直高烧反复,我很担心。”
“没事了,你放心吧。”梁含月温声道。
云珩微微点头,“你瘦了很多,最近就在这边好好休养。”
梁含月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犹豫的咬了咬唇,“云珩哥,我想回京城。”
云珩抬头看她,温润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听话,等你身体彻底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嗯?”
梁含月刚想说什么,陆闻洲扯了扯她的衣袖,率先开口:“听珩哥的。”
她到嘴边的话只能默默咽回去。
云珩让保镖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陆闻洲的手不便,梁含月很自然的走到他身后推轮椅,“云珩哥,你在临城怎么会有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