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余听着这个称呼,长叹:“这个称呼已没有了原来的意思了。还是别这么叫吧。”况小游满脸苦涩,尴尬一笑:“是啊。今时不同往日。再这么叫,也很不合适。”话音未落,已是泪水盈满眼眶,望着程余,无奈的表示:“可能这是习惯吧。当年,叫顺口了。”
程余只得呵呵一笑:“人总会有很多习惯。可习惯也都是能改。就像很多嗜烟如命的人,在遭遇某些特别的事后,他也能戒掉这个习惯。”况小游清楚程余的意思,随口应和:“你说得对。”突然,话锋一转:“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程余回道:“当初你不是说他又有了外遇?”况小游唉了一声:“这仅仅是其一吧。你可能不知道,当我知道他有了外遇后,跟他吵过,闹过。可他总是对我实施暴力。你知道吗,是暴力,恶狠狠的家暴。”说完她将衣袖卷了起来,手臂上还留有伤痕。程余见了,甚是不解。他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得多愤怒,才会对身边的女人做出如此粗暴的行为。
况小游也不等程余答话,自顾自的讲述,讲述过后,叹息一声:“想想,真是愚蠢到了极点。当年,你连我一根头发都不舍得动。可是他呢?却对我大打出手。可悲。可这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怨天不怨人,只怨自己。你知道吗,我后来尝试着找你,只是一直都没有你的讯息。直到上回偶然遇见你。”
听闻况小游凄声的讲述,程余顿感五味杂陈,可他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动,只好故作平和的劝慰起来:“很多事可能真是宿命吧。怎么逃也逃不掉。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况小游深吸一口气:“是啊。我也曾想着让它过去。你肯定不会知道。一开始我以为,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遇见你了。”程余抢过话来:“这个我知道。你上回已经跟我说过了。”况小游苦笑:“可悲如我啊。现在,你连听我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了。若是当年,不论我絮絮叨叨也好,喋喋不休也罢,你都是耐着心听我说完。”程余不忍看见她失落的脸,低下头,摇晃起酒杯来,语气深沉:“真的不必活在过去。凡事都会变的。爱也好,恨也罢,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会逐渐的变淡。”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夜色已越来越晚,于是,程余不想耽搁,决定直截了当表明意图:“小游,我今天想要跟你说。”不等程余说完,况小游便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出来。我懂你要说什么。自昨晚我喝醉后,你转身离去起,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终归不再是我以前的老爷子了。”
程余不敢正视她,玩弄着酒杯:“既然你已知道了。那就别再陷进去。”况小游抹去泪水,强压伤疼:“感情就是一个沼泽地,一旦陷进去了,你越是挣扎,越是下沉。如今我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程余安慰道:“别想得如此恐怖。事情远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若不是上次偶然地遇见,你也会安静地过下去。所以……”况小游抢白:“可偏偏让我又一次遇见你。自从遇见你后,本已压抑的情感又跳了出来。要不然,我为什么偏偏选择你的公司?”程余见一直这样谈论下去,终归不是办法,话锋一转:“如果,现在的我还是如当初,一贫如洗,你还会如此吗?”这句话像是一声响雷,一下击中了她的内心,不由得紧了紧。是啊,当初之所以选择跟他分开不恰是因为一贫如洗吗?
况小游不再言语,而又喝起酒来。一晚上下来,酒程余基本未动,眼见一瓶酒基本上都要被她灌进了肚里,程余急忙拦阻:“别喝了。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酒能解愁这就是一个骗局。借酒浇愁只会愁更愁。”
况小游并不理会程余的劝阻,自顾自饮,喃喃自语:“喝多了如何?醉倒了又如何?你还会心疼吗?”程余反问:“我心疼与否,跟你喝酒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况小游抬起头,望着程余,泪眼婆娑:“以前,我们一起喝酒时,你可见过我这般喝过?”况小游的话是对的。当年两人在一起时,每回吃饭,况小游都只是小酌一口,从未有过如此放纵。
程余看她如此状态,心一狠,提高声量:“够了。别用这些当作借口。你还年轻,有着大好的前景和幸福,这般自暴自弃,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就范?”况小游被程余突然转变的态度着实吓了一跳,委屈地看着他:“你居然会用如此口气跟我说话。我在你眼里现在就如此不值一文吗?”程余心一横,言辞激烈:“就现在你的样子,真的一文不值。你醒醒好不好?别再固执了。我们已经过去了,不可能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