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之前刚刚过去了 3 天。
柔则今儿个难得有心情,让丫鬟们将她抬到窗子边的软榻上去,想欣赏一会儿窗外的风景。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了,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干枯瘦弱,仿佛枯萎了的鲜花般的女人,正躺在软榻上欣赏窗外的风景。
而就是这样一个干枯瘦弱的女人却偏偏挺着一个高耸入云的大肚子。
肉眼望去,那肚子便占了女人体重的三分之二,那场面既惊悚又骇人。
只是周围伺候的丫鬟太监们这几个月来是看着柔则一点点变成这样,都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
而有些时日没来的周玄凌,乍一看见这幅极具冲击性的画面,险些没惊叫出声。
“怎么回事?这……这是宛宛?我不过是这段时日应酬多了些,没顾得上来正院见宛宛罢了,怎的宛宛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哪怕内心已经叫成了一只尖叫鸡,面上还是勉强稳住了表情的周玄凌,来到柔则身边,刚想坐下,但是稍微一停顿,还是从心的稍微坐远了一点。
“四郎,你来了。你都好久没来看宛宛了,你是不是不爱挽挽了?”柔则柔情蜜意地望着周玄凌,眼中含着的泪水要落不落的。
要是以她之前的模样,指定让周玄凌心疼得赶紧搂着她,轻声细语地安慰。
只可惜如今因为怀孕,身体营养都被吸收走了,整个人干枯憔悴得不成人样的柔则,颜值已经直线下滑到达谷底。
这般作态不仅丝毫惹不了周玄凌的心疼,反倒是让人觉得既滑稽又可笑。
周玄凌嘴角抽了抽,干巴巴地说道:“宛宛,我这不是这段日子公务繁忙嘛,莫要胡思乱想。”心里却在想:“这还是我那如花似玉的宛宛吗?简直像个怪物。”
不知道周玄凌心中在想什么的柔则,很快便相信了他的说辞。
毕竟她可是知道周玄凌最近是真的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
而且不只是她这里,周玄凌最近就没来过后院,都是在前院歇息的, 所以柔则也不再过多纠缠。
有些欣喜地用自己仿佛两只鸡爪子般的手拉过周玄凌宽厚温热的手掌,放到自己高高耸起的肚子上面。
开心地说道:“四郎~你许久没来了,咱们的孩子都快要不认识你了~快,你摸摸,咱们的孩子多活泼啊,肯定是几个活泼健康的小阿哥。”
手被放到柔则大得吓人的孕肚上,隔着薄薄的衣料,周玄凌感受到手下传来坚硬又脆弱的手感。
此时瘦弱的柔则身上没有二两肉,薄薄的肚皮被撑开,长满了脂肪撕裂后的“蚯蚓”,勉强包裹着5个孩子!
轻轻一摸,便能摸到孩子们在肚中的形状。
被撑得紧绷绷的肚皮,仿佛被充满了气的气球般坚硬,却又给人一种脆弱感,仿佛像纸一样一戳就破。
感受着手下的触感,周玄凌心中惊悚非常,差点就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但一想到柔则即将生产,怕伤了她的心,不敢将手收回来,只得僵硬着手掌,轻轻抚摸着柔则的肚子,脸上还要挤出一丝笑容。
说道:“是啊,咱们的孩子一定很健康。”心里却在想:“这肚子也太可怕了,女人怀孕都是这样吗!也太吓人了!”
正沉浸在自己与四郎夫妻和乐,一起期待着腹中爱情结晶的美好场景中的柔则,突然感觉身下“哗啦”一声,仿佛一个水球爆了一样,流出阵阵暖流。
接着便是腹中传来阵阵有规律的疼痛,疼痛使得柔则面目狰狞了起来。
旁边伺候的奶嬷嬷一见这情况,便知道柔则这是要生了,赶忙喊道:“王爷,福晋这是要生产了,还请王爷先出产房。奴婢这就叫接生嬷嬷过来。”
听到嬷嬷的喊声,这才从柔则突然变脸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周玄凌连忙催促道:“好好好,赶紧将福晋扶到床上去。不仅产婆,把府医也一并喊来,务必保证福晋顺利生产!”
“是,王爷。”奶嬷嬷说着将周玄凌带到外间,便转身进产房去照顾柔则了。
正院的下人们早被奶嬷嬷带着排练过几遍了,此时虽有些慌乱,却也井井有条地安排着柔则生产中的事宜。
有的忙着去烧热水,有的赶紧准备干净的布巾,还有的匆匆去请产婆和御医,整个正院瞬间忙碌起来,却也显得有条不紊。
随着产房中传来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尖叫痛呼声,本就被柔则之前因疼痛而狰狞扭曲的脸庞吓到的周玄凌,更是有些浑身发软,站立不住,“扑通”一下坐到椅子上。
手指有些颤抖地喝了一口丫鬟端上来的热茶,却仍觉得心有余悸。
随后便是侧福晋宜修听到消息赶来的声音。
急忙来到正院的宜修,见到正坐在上首的周玄凌后,敷衍地行了一个礼,不等周玄凌叫起的声音就自顾自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王爷,姐姐怎么样了?”
周玄凌也不计较她的失礼之处,回道:“目前一切都好,只是你姐姐叫得这般凄惨,也不知是否会有危险。”
“王爷不必担心,这都是正常的,当初我生弘晖时也是这般的。”听到宜修的话,周玄灵愣了一瞬。
当初宜修生弘晖的时候,自己才与柔则成亲不久,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离不得对方分毫的时候。
那时自己担心柔则会被宜修的生产吓到,并没有带她去,只是等宜修生完了弘晖的第二天才去看了一眼,也并未久留。
想到此处,周玄凌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看向宜修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看见周玄凌的眼神,宜修心中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感觉有些讽刺。
之前弘晖活着的时候,可没见他对弘晖有多在意。如今人没了,倒是知道自己之前对这个儿子有多忽视,开始愧疚了。
宜修在心里冷哼一声:“只可惜,不仅弘晖,就连原本的宜修,都已经跟着去了。没人会在乎他这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愧疚之情。”宜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