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衣人不上套,季青临索性也就不再废话了,提着鞭子一指马车,扬声道:“把马车里的人留下,本官放你们走。”
瘦高男子和矮胖男子对视了一眼,骤然狂笑了起来:“季副尉,在下知道,武德司要的人,没有要不到的,但是在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恐怕不能如此轻易的将人交出去。”
季青临挑眉一笑:“那,就只能手上见真招了!”
“老大,咱们,就两个人,打,打不过他们一群啊。”矮胖男子压低了声音道。
“你给老子闭嘴!”瘦高男子转头凶狠的吼了一嗓子。
听到这话,季青临都笑出了声,这是从哪来的两个活宝,还没打呢,就打算先认怂了。
“要么打,要么滚,利索点,别浪费本官的时间!”季青临晃了一下长刀,刀身上明晃晃的寒光晃了对面两个黑衣人的眼睛。
瘦高男子和矮胖男子对视了一眼。
“老大,要不咱们,跑吧。”矮胖男子是知道武德司手段的厉害的,胆战心惊道。
瘦高男子掀了下眼皮儿,漫不经心道:“怂包才会不战而逃!你是怂包吗?”
“我,我不是。”矮胖男子疯狂摇头。
瘦高男子抽出长剑,遥遥一指季青临,挽了个剑花。
冷厉寒凉的剑光直逼季青临的面门而去。
矮胖男子见状,从车辕上飞身而起,双手一晃,手上骤然多了两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
季青临在马背上微微侧身,躲过了犀利的剑光,随即长刀一横,迎上了矮胖男子的双刀。
“当啷”一声巨响,矮胖男子手上的双刀被齐齐的崩断了,刀尖激射而出,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树冠应声晃动了几下。
矮胖男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了无尽浑浊的灰尘。
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吐了口血出来。
瘦高男子听到动静,提着剑冲着季青临刺了过去。
黑漆漆的马车顿时没有任何阻拦的暴露了出来。
司卒们见状,蜂拥而至,将黑棚马车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季青临察觉到了瘦高男子犀利剑气中的杀意,赶忙聚起一口气,长刀向前一横,神情凛然,严阵以待。
谁料那瘦高男子却突然重重甩了一下衣袖。
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凭空响起。
半空中骤然腾起一阵浓重的白烟。
呛得众人咳嗽不止。
季青临神情大变,提着长刀便冲进白烟中,一阵疯狂的劈砍。
可白烟中却没有始终半点动静。
没有惨叫声,更没有鲜血飞溅。
白烟散尽,这里变得空无一人了。
方才那瘦高男子和矮胖男子早已没了踪影。
季青临盯着白烟消散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李叙白催马赶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的喊出了声:“哎哟我去,烟雾弹啊!”
季青临微微低头,惭愧低语:“大人,下官办差不利。让歹徒跑了。”
李叙白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跑了就跑了,两个拿钱办事,与人消灾的小喽啰,就算是抓到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听到这话,季青临更加羞愧难言了。
在武德司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喽啰和大喽啰之分,只要进了武德司的大门,不吐出点货真价实的东西来,就别想好好的去见阎王。
“吱吱呀呀”的一阵轻响,早已关闭了的汴梁城门缓缓的打开了一道缝隙。
城门内的绚烂的灯火琉璃,市井光景,温暖如昔。
一队人马快若疾风般的闯进了城门,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校尉,这些人就是武德司的吗?”
“可不是么,要不能这么嚣张?大半夜的砸门,咱们不但不能开骂,还得老老实实的给人家开门。”
“这可真够憋屈的!”
“这满京城的人,有几个人对上武德司能不憋屈的?”
武德司门口的司卒远远的看到李叙白一行人,赶忙打开大门,迎了上来。
“李大人,”司卒殷勤的扶了李叙白下马。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李叙白诧异的问道。
司卒一脸难色,压低了声音道:“医官院的王院使来了,哭着闹着要见大人。”
“......”李叙白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张口结舌道:“哭着,闹着,要见我?”
“对,”司卒重重点头,神情怪异的难以言说,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还,还满地打滚来着。”
李叙白和季青临齐齐对视了一眼。
这真的是王汝凯?
李叙白知道这次前往凤凰山避暑,王汝凯以自己年老为由,没有伴驾出行。
那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武德司里闹腾什么!
“走,看看去。”李叙白把马鞭塞到司卒手中,大跨步的进了衙署。
还没走到议事厅,就听到了里头鬼哭狼嚎般的叫嚷声,其间还夹杂着司卒忍笑的劝慰声。
“不行,你们就得给我找出来!”
“今天找不出来,我就在你们武德司赖着不走了!”
“李叙白呢!让那小子出来!”
“哎哟我的宝贝儿哟!你怎么就丢了啊!”
“王院使,你的什么宝贝儿丢了啊?跑到我们武德司撒泼打滚来了,正好,我们司狱空牢房多的是,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李叙白走进议事厅,看到坐在地上,一边拍大腿,一边硬生生挤着眼泪,嚎啕大哭的王汝凯,戏谑笑道。
“你,你个忘恩负义的小郎君!”王汝凯打了个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李叙白的手,神情凝重的低语:“我丢了个药匣子,你赶紧给我找回来。”
“药匣子?里头都有什么?”李叙白也敛了笑意,严肃问道。
王汝凯沉声道:“里头是两丸假死药!”
听到这话,李叙白愣了一下,神情微变:“王院使,你那药匣子丢了几天了?”
王汝凯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啊,这假死药我早就制出来了,只是解药始终没有头绪,怕假死药被人误服了,便给锁起来了,就刚刚,就刚刚,我把解药制出来了,想要看看效果,这才发现放假死药的药匣子不见了。”
“……”李叙白懵了:“王院使,假死药不都是吃了之后,到时间药效就没了,自己就醒过来了吗,你这怎么还要解药啊,你这是假死药还是真死药?”
“……”听到李叙白的话,王汝凯两眼放光,像一头饿极了的狼,绿油油的盯着李叙白:“你怎么知道假死药不用解药?你是从哪看到的不用解药的假死药?方子呢,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