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殿下自然是不可能一直跟自己的情人躺在床上的,更何况他的情人还是个有夫之妇。
哪怕对方的丈夫对两人的偷情行为心知肚明。
离去前两只爱情鸟站在门口互相依偎,爱德华轻吻了一下塞尔玛的秀发,说道:“考文特剧院又上了一部新的戏剧,是那名来自东方的剧作家的最新作品,据说是个爱情喜剧。”
“我们一起去吧,我已经让人定好了包厢,不会有人发现的。”
塞尔玛的眼眸似春水荡漾一般望着面前英俊的王储,嗓音像是含着蜜糖。
“这是我的荣幸,殿下。”
“只要跟您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爱德华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明显对于自己情人的依赖十分受用。
“我也是一样的,亲爱的。”
两人又搂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分开,爱德华这才乘车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等到演出开始的那天,爱德华带着自己的情妇塞尔玛从后门一路走到二楼的包厢,随后两人便开始静静地欣赏演出。
爱德华并不是一个传统观念中合格的王储。
他确实是用正统的继承人教育出来的王储,但父亲过于刚强的性格、童年的缺爱、疾病所带来的严重后遗症以及英国正府长达百年的对于王室权利的限制让这位王储殿下养成了敏感偏执冲动易怒的性格。
他没什么耐心去欣赏文学作品中蕴含的批判思想,只喜欢浮于表面的精神刺激。
这也是为什么他喜欢张训参与创作的歌剧而对他的其他戏剧不感兴趣。
他不喜欢过于深刻的作品,用爱德华的话来说,他的生活已经足够压抑了,他只想追求单纯的快乐。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作为一个单纯到极致的喜剧作品,《古登堡计划》十分对爱德华的胃口。
而这个作品的表现也超出了剧院经理路易·道奇的预料,它竟然在观众当中十分受欢迎。
光听到观众席传来的连绵不绝的笑容与掌声,路易·道奇就知道考文特剧院又一次得到了一个经典剧目。
此时他都有些后悔只给张训两百英镑作为报酬了,这个剧本值得更多的钱。
作为一个剧院经理的角度他自然是希望剧院的支出越少越好,但同样出于一个剧院经理的角度,得罪一位优秀的剧作家同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路易·道奇只期望那位年轻的东方剧作家没有被侮辱的感觉,如果还有下一次合作,他一定会给出更优厚的报酬的。
《古登堡计划》的演出又一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首场演出结束的次日,各大报纸便纷纷开始报道演出的盛况,而得益于张训如今的名气,欧洲的一些报纸也紧跟其后开始报道,其中刊幅最多的国家就是法兰西。
而散落在欧洲各国的华国人也逐渐记住了张训这个名字。
远在比利时的朱成义和罗正新自然也从报纸上得知了张训的又一部作品被搬上了舞台。
只是两人碍于囊中羞涩,至今一场演出都没去看过。
店内没那么忙的时候,朱成义跟罗正新躲在后厨开始吃自己迟来的午餐,一块硬邦邦的面包,饮品则是店里做多的咖啡。
朱成义拿着报纸边吃边看,报纸也是咖啡店里每日免费提供的,这也让两人平时减少了不少损耗。
“正新,你快看!”
朱成义翻到有关张训报道的时候激动的大喊,连手上的面包都忘记吃了,拿着报纸就往罗正新身边凑。
“训之又上报纸了,这是今年第几次了?”
他羡慕又钦佩的说道:“他可真厉害。”
朱成义手上的报纸是一家来自法兰西境内的报社,由于比利时的官方语言是法语,所以两个国家的许多东西都是通用的,因此在比利时,张训也大小算是个名人了。
罗正新也放下手上的面包,接过报纸看去。
三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这期间他们一直都是书信往来,张训自然也会在信上说明自己的近况,只是篇幅有限,有的东西注定不能说的太多。
就像张训写的这些作品,他从来都只是略微提上一两句,其余的便都在说自己的近况与询问他们的近况了。
罗正新看完后叹道:“这个《古登堡计划》想必又是一本佳作,只可惜你我无缘得见了......”
朱成义想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也是没忍住连连叹气。
“也不知道咱们毕业回国之时有没有这个机会看一次演出,要是就这么回了国,我总觉得有些遗憾。”
比利时的剧院是没有这些演出的,两人要想去看,就只能去到法兰西境内。
布鲁塞尔离着巴黎可不远,这来回的路费和住宿费就够两人喝一壶的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外间传来咖啡店老板的呼喊,又有客人要来了。
罗正新赶紧应了一声,随后将剩余的面包全都塞进了嘴里,用咖啡顺下去之后才安慰道:“好了,别想这么多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先挣出来。”
他拍了拍朱成义的肩膀。
“外面我去应付,你赶紧把面包吃了,别让埃尔先生生气。”
说完就匆匆忙忙的整理好衣裳走了出去,留下来的朱成义也没再费心去想这些,在将手上的面包吃完之后也赶快出去工作去了。
虽然觉得不能去看很可惜,但正新说的对,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挣钱,等挣到了钱,什么时候去都是来的及的。
不过信还是要写的,等晚上写完,明天就寄出去吧。
但愿自己这迟来的祝福训之能够喜欢。
朱成义一边擦着柜台一边这么想着。
爱德华是真的很喜欢这部作品,他连着三天都在同一个包厢观看演出,除了第一次带着自己的情妇塞尔玛外,其他时刻他都是独自一人欣赏。
怎么说呢,这种充满英式审美的笑话十分对爱德华的心思,以至于他每次都笑的保持不住礼仪。
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独自一人观看的原因,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短暂的做回自己,不用去想外界对王室成员的苛刻规矩,也不用去想那些能把自己压垮的责任。
爱德华轻轻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他想,自己这次是真的对这位来自东方的剧作家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