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昭看着莫城熟练地旋转着方向盘倒车,在方向盘上轻盈地舞动。左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的上方,随着车身的移动微微转动。
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在这寂静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顾昭昭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的右脚,犹豫再三,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才终于鼓起勇气说:“今天,谢谢你,”说完,她又觉得这样的表达似乎太过单薄,于是又添了一句“代驾的钱我会翻倍给你的。”
她的声音很轻,这算是重逢莫城以来,少有的好态度。
车子缓缓停稳,莫城这才转过身看向顾昭昭,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点着,那节奏起初有些急促,随后逐渐放缓。
他看着顾昭昭,眼神中带着无奈,有愤怒的火苗在隐隐跳动。
“顾昭昭,你真把我当代驾了?你是觉得我当代驾当上瘾了?让你在这随叫随到。”
随着莫城的靠近,顾昭昭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气息,那气息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她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看着莫城手指的视线,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顾昭昭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推开莫城,结果手还没有碰到莫城的胸口就被他的大手用力地攥住了。
她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颤。
顾昭昭使劲抽了几下,却未能抽动,她气急败坏地一股脑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是,你不是代驾,你是当哥哥当上瘾了!我就纳了闷了,和你妹妹同龄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就偏逮着我欺负。你要是去当别人哥哥,我估计别人都得感恩戴德烧高香,可我又不是!”
果不其然,顾昭昭这番话刚一出口,对面的人就瞬间愣怔在那儿了。
趁着这个间隙,顾昭昭赶忙夺回了自己手的控制权,然而,此时心里那如针扎一般的刺痛感,竟然直直地逼向了右脚上的钝痛,让她愈发难受。
直到说出来,顾昭昭才意识到原来这么久了,对于莫城把自己当妹妹这件事,自己还是这样的在意。
越想越觉得,两人这样下去实在是没劲透了,顾昭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搭在车门上,想要赶紧离开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
可就在那一瞬间,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进了一个温热且微微颤抖的怀抱之中。
“没有,昭昭,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你哥哥,从来没有。”
那怀抱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
一瞬间,两人仿佛一同回到了决裂的那天,那间弥漫着压抑气息的酒店房间。
顾昭昭被这紧紧的怀抱拥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感受到怀里人的反抗,莫城又收紧了胳膊,将人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这一年多来,我曾无数次地想象,如果当时我就这样紧紧地把你抱住,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那我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了。”
“莫城,放开我。”
“为什么?”
莫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他缓缓松开顾昭昭,手指却像是不舍得离开一般,微微颤抖着。
随后,他又像是无法控制自己一般,猛地把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他的双手微微用力,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内心的疑惑和不安传递给顾昭昭。
“我不相信你现在对我……”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喉咙处微微滚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绪。
“对,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顾昭昭咬了咬牙,她也同样直直地直视着莫城,试图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毫无波澜。
“你觉得我会信吗?”莫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顾昭昭,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我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不喜欢……”
唔!
莫城的心跳沉重得厉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睫羽下的黑眸里映满了眼前这个满脸不服气的小狐狸,她的眼神、她的表情,此刻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刺伤着他的神经。
他急切地、焦躁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用唇堵住了她即将吐露的伤人话语。
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又像是一个害怕失去珍宝的孩子,不顾一切地想要留住这一刻的温暖。
他的头微微倾斜,嘴唇准确地压在了顾昭昭的唇上。
跟之前解气的咬不一样,莫城一只手扣住顾昭昭的下巴,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让顾昭昭无法躲避。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用舌尖撑开了她的牙关,用力地往里探进,想要找回曾经熟悉的感觉,或者说唤回顾昭昭的记忆。
另一只手抵住了顾昭昭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半分后退的余地,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的手掌紧紧贴着她的后脑勺,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不容拒绝的纠缠,铺天盖地地袭来。
顾昭昭觉得自己就像溺海的小鸟,在这汹涌的情感浪潮中失去了方向。
她只能等待着对方偶尔发发善心,把氧气度过来给她。
男人的唇齿间全是薄荷的气息,冷冽而充满攻击性,那气息弥漫在她的周围,让她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抵在莫城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却又使不上力气。
在这密闭又逼仄的空间里,一声声暧昧的吞咽和唇瓣互相摩擦而过的水声,显得格外暧昧。
莫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吻也越来越热烈,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两人鼻尖错开的间隙,顾昭昭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氧气,她刚想好好呼吸,那炽热的吻又重新落下。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热烈的情感融化了,顾昭昭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用力咬上对方的唇,她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莫城停下来。
牙齿紧紧咬住莫城的嘴唇,结果莫城非但没有松开,甚至用舌尖舔着顾昭昭的牙齿,又滑到顾昭昭的上颌,轻轻地挠着。
顾昭昭整个脸羞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直到,莫城在湿热的吻里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终于,离开了莫城的桎梏。
被放开的顾昭昭粗喘着气,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给了莫城响亮的一耳光,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她的手微微发麻,在莫城的脸侧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