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高兴的是雪人吗？
当然不是！
李渡也不是不懂，但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在那两年里把自己当成了蒋兆深，或者说，他在扮演蒋兆深。
演得久了，他自己都要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假货了。
他忘了，可她不会。
没有人会把假的跟真的混淆，尤其是感情，他对她再好也永远取代不了蒋兆深。
而且，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对一个东施效颦，而且企图侵犯她的替身产生感情？
可笑。
那两年她真是恨毒了他！
可是现在他死得悄无声息，她好像也没有所谓的大仇得报的快一感。
再怎么不想承认，李渡对她还是挺好的，虽然也给她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和痛苦……但是人嘛，哪能真的把感情整理得清清楚楚呢。
还有方若云，装疯卖傻这么久，心心念念的还是想杀了蒋兆深报仇。
这两个人都是中了感情的毒，一意孤行，最终落得潦草收场……
唉。
白雪年搁下手机，盯着窗外叹了口气。
是年纪越来越大，心态越来越成熟的缘故么，她现在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尖锐了，看待事情也没那么极端了。
她现在没有别的愿望，就想治好自己的病，然后跟蒋兆深永远在一起。
经历过这么多，相信老天不会再忍心辜负她了。
蒋兆深去了公司没多久，何琰就跟蒋瑶来了，还带了一堆火锅食材。
白雪年下楼就听见何琰在被老何骂，蒋瑶不时的补刀，气氛热热闹闹的，跟要过年了一样。
算算时间，好像真的快过年了。
白雪年来到客厅，佣人给她倒了杯茶，问她要不要吃早餐。
她笑着说，“都快中午了，直接吃个早午餐好了，现在先不吃。”
“好的。”
佣人离开。
白雪年喝着茶，扫了眼对面忽然安静下来的两个人，“怎么不说话了？”
何琰勾起笑，“小恶魔不发话，谁敢说话？”
白雪年嗔了他一眼，“什么小恶魔，过完年我都要二十四了，别说这个让人羞耻的外号了。”
“那……老恶魔？”
“何琰！”她不满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想让我叫你臭打渔的，顺便说说你偷看寡妇洗澡的事？”
“……”
颠倒黑白，还把被歪曲的事实当成把柄来威胁他。
何琰觉得，白雪年的抑郁症已经好了九成。
恢复了功力的小恶魔……
何琰立马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我投降，我认输，还请白小姐嘴下留情。”
白雪年傲娇的抬了抬下巴，然后视线对上了沉默不语的蒋瑶，顿时生出几分尴尬。
这还是继她们那天吵完架之后第一次见面，吵得那么凶，还砸了碗，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
蒋瑶明显也是这么想的，别开视线，端起面前的热茶喝了口。
反正吵都吵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而且她哥现在跟白雪年重归于好了，她一点都不后悔找她吵那一架。
这些年，蒋瑶心里其实堆积了很多委屈，很多的郁闷，那天发泄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
总而言之，她没错。
不凑巧的是，白雪年跟她的想法一致，也认为自己没有错。
自己没错，那错的只有对方咯。
所以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在等对方先开口破冰。
等到佣人喊他们开饭，这个冰也没破成，反而越来越僵。
餐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那么多菜，两双筷子偏偏夹中了同一块排骨，跟斗鸡一样，谁都不肯让着谁。
看着两个傲娇的，谁都不肯低头的女人，何琰头都大了，他算是知道大舅哥为什么要去公司了。
早知道他也应该去公司的，省得在这边左右为难。
白雪年力气不如蒋瑶大，抢来抢去，眼看着要输，索性把筷子一松。
筷子跟肉都滑，那块排骨啪的掉在了桌上。
白雪年噗嗤一笑，“这下谁都吃不成了。”
蒋瑶冷哼一声，夹起掉在桌上的排骨丢进何琰碗里，“吃了，不许浪费。”
何琰，“……”
造孽啊！
然而这还只是开头，从排骨到大虾，从蔬菜到汤羹，就没有她们不抢的，抢到最后，倒霉的只有何琰。
眼看着餐桌变成了战场，何琰叹口气，端着饭碗默默去了后厨，把地方给二位姑奶奶腾开。
白雪年夹了根青菜丢给蒋瑶，“胖成这样，你多吃点素吧！”
蒋瑶不甘示弱，夹了块肉丢过去，“瘦成排骨精了，吃点肉补补吧！”
“你吃菜！”
“你吃肉！”
“你吃！”
“你多吃！”……
砸来砸去，满桌子狼藉，就连两人的身上也全都是污渍。
何琰吓坏了，赶紧拍了张照片发给蒋兆深，让他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蒋兆深点开照片看了一眼，迅速退出了微信，眼不见为净，他很忙，非常忙！
他看着陈商，“把明晚的行程改到今晚。”
“啊？”陈商一脸困惑，“今晚不是要回去陪白小姐吃火锅？”
蒋兆深睨了他一眼，“今晚回去只能吃排头，按我说的做。”
“是，蒋先生。”
陈商离开后，蒋兆深松口气，两个女人要是斗气，真的是太恐怖了。
一个是他的爱人，一个是他妹妹，帮谁都不好。
何况这两个人还都不是省油的灯。
出门的时候他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进了公司，他才想起蒋瑶跟小白吵架的事。
这大概就是天意，老天都觉得他不该蹚浑水。
餐桌上的菜砸得差不多了，两个女人的身上也半点干净地方了，互看一眼后，异口同声的冷哼，跟着便各自上楼洗澡换衣服。
换好衣服，下楼继续。
何琰都不敢靠近她们，宁愿待在厨房跟厨师聊天，都不想出去。
雪已经停了，窗外依旧是一片白雪的世界。
蒋瑶坐在沙发上捧着热茶，没好气的看着对面的小丫头，简直可恶，被她弄得浑身都是油，衣服报废不说，她洗了半瓶沐浴露才把自己身上洗干净。
白雪年也不遑多让，想起洗澡时浑身油腻腻的感觉，她还要起鸡皮疙瘩。
两人互相瞪着对方，没人说话。
蒋瑶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刚选到想看的节目，下一秒，就被白雪年拿遥控器换了别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