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爷爷觉得自己从年轻时候过来,难得这次这样,老想着自己是否能从秦老师那里找到关系,帮着陶宽找个师傅去学医,但秦老师的亲戚毕竟不是自己的亲戚,自己也不能去打扰秦老师,想着这些,陶宽爷爷也就走过了田埂路去巷子里看看,从陶宽妈交代自己下午不要出去也就在这个时候才出去溜会。陶宽爷爷以前也不是这样,脚停不住家,可是这段时间也是银井湾比较敏感的时候,其他三个生产队分田分地的事都没有太多的进展,自己也就怕自己生产队里有着不好的情况,没事的时候去生产队长家里坐坐,至少生产队长还是尊敬自己的,能知道情况还是好事。都说会烧冷香的都是高手,陶宽爷爷不知道在外面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在银井湾,陶宽爷爷还是有些自信的。陶宽爷爷走过田埂路也就开到拐角处,拐过了这个角就可以看到巷子口了,即使从远处看去也能知道点情况。巷子里的冷清是陶宽爷爷所想到差不多,没有太多的人聚集,只有几个孩子在嬉闹,这几个孩子也还是只能在在家里待着的年龄,但不用老人看着。陶宽爷爷悠闲得迈着步子,走近巷子。巷子也不过是陶宽爷爷眼里的前哨,陶宽爷爷此时最主要的还是要去生产队长家里看看,那里才是陶宽爷爷更关心的地方,别说整个银井湾有什么事,就是本生产队里的事几乎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县官不如现管,大队支书家里是好,可以知道更多的事,但生产队长家里的事几乎是涉及到自己家里的事。到了巷子,也就有人对着陶宽爷爷打招呼,陶宽爷爷笑笑,并不是和每个人都打招呼,而是朝着生产队长家里走去。生产队家里也没有人,但厅堂里的桌子确实是整理得干干净净,陶宽爷爷瞄一眼就没有进去,而是反转身来,来到巷子里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站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陶宽爷爷想去生产队长家里有事,但却不能说破,只当没有看到陶宽爷爷刚才去瞄生产队长家里的事。此时的银井湾,也正是接近傍晚的时分,虽然看着日头挂着有些高,但下山的速度却是很快的,尤其对于陶宽爷爷这样年龄的老人看来是这样的。站着无事,陶宽爷爷便想走来,不为别的,能多走动就是好事,活动活动筋骨。陶宽爷爷还没有走出巷子便有人朝着巷子走来,而且还是陶宽爷爷熟悉的人,首先碰到的是生产队里的会计,也算是陶宽爷爷的徒孙吧,虽然陶宽爷爷没有亲手教过他发算盘,但跟着自己学过算盘的人却是这个会计的师傅,农村人都懂礼,会计见到陶宽爷爷就对着陶宽爷爷说:您这是去哪里呢,没有在生产队长家里坐着吗?陶宽爷爷听着这话,似乎能听出这个会计的话,但陶宽爷爷不能说破,说破了就是自己作践自己,让会计看不起自己,很明显生产队长家里摆得整齐的桌子是有人来说事的。陶宽爷爷此时最好的就是啥也不说,只是笑笑便朝着巷子口的那一头走去。会计也无心留意陶宽爷爷的心思,他自己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既然是问过了,就没有必要去追问陶宽爷爷到底去哪里,而是自己朝着生产队长家里走去。陶宽爷爷现在只能是朝着前面走,不能回头。然而接下来碰到的人就让这个人把陶宽爷爷给叫了回来。陶宽爷爷这次碰到的是生产队里的出纳,他和陶宽爷爷关系就熟很多,不比刚才碰到的会计。出纳对着陶宽爷爷说:您去哪里?陶宽爷爷顺手朝着自己家的菜地的方向指了指,意思是说去菜地看看,出纳就把陶宽爷爷给扶着转了身,朝着巷子里面来,同时又对着陶宽爷爷说:去生产队长家里坐坐吧。既然有人把自己扶着转身了,陶宽爷爷也就顺着出纳往回走,但还是挣脱了出纳的扶,用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出纳先自己去有事,自己可以慢点走,不能因为自己的慢耽搁出纳的事。出纳看着陶宽爷爷的手势,也就放开自己扶着陶宽爷爷的手,对着陶宽爷爷笑笑,便自己先走了,接下来碰到的人几乎和陶宽爷爷所能想到的一样,无非就是次序不同而已,他们都往陶宽爷爷身边过,但都和陶宽爷爷打了招呼,这才走了过去,陶宽爷爷知道他们都是去生产队长家里的。这些人就有生产队长和大队支书等人,这些人陶宽爷爷都很熟悉,有些还是自己看着长大,或者和自己很熟悉的那种,他们能和自己打招呼就是个尊敬。在这个层面上来说,陶宽爷爷还是很自信的,在银井湾自己虽然没有大队支书那样说一不二,但比起一般的老头老太,陶宽爷爷也算是知足了。陶宽爷爷朝着生产队长家里走去,他得把握好节奏,不能走得太快,走得太快就显得自己很是在意这次聚集,让年轻人看不起,也不能走得太慢,太慢了有倚老卖老的嫌疑,这都不符合陶宽爷爷的心思,只要恰到好处得到了生产队长家里,才让别人心里尊敬自己,而不至于被别人看不起,年轻时候经历得太多,才有这样的内敛。陶宽爷爷来到生产队长家里的时候,早些到了的人刚好端起茶碗,碗里的热气还是腾腾上升,陶宽爷爷便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坐着。没过一会,生产队长的女人便端了碗茶水过来,茶水没有直接给陶宽爷爷,而是放在离陶宽爷爷最近的桌子边上,然后对着陶宽爷爷说:刚烧好的茶水有点烫,先放这放下,等下自己端着喝。生产队长女人说完这些就进到厨房里去了,看着她走路的速度,陶宽爷爷估计这些坐着的人晚上都有可能在生产队长家里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