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断舍
夏天元摇摇头：“其实你选错对象了——我指的不是凌琦，而是我，我已经行将就木，即将谢幕，和你的合作就像聚沙成塔，根本无法长久，所以，你一定要想好。”
姜鲤点点头：“多谢提醒。”
“特事局总局作为特殊部门，掌控着这一股庞大的特殊力量，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社会的走向，夏老有没有感觉到，目前特事局的特殊异能者，实际上已经失控了？”
“不错，这是尽人皆知的事。”
“为什么任由这种情况持续，却没有拨乱反正？”
“没有人敢去动这个庞大的寄生体和特殊体，因为，他们的能力让他们可以轻易制造混乱，追责是艰难的，你知道这一点。”
“好吧，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长此以往下去，特殊异能者这个毒瘤，将根深蒂固尾大不掉，成为无人胆敢触碰的绝症，社会呢？普通人呢？谁来管他们该得的生活？”
“你站的角度很奇怪，我记得你也是特殊异能者来着。”
“不错。你可以说我是特殊异能者，但我发现这样下去，很糟糕啊。”
“你的情绪明显胜过了你的理智——特殊异能者不是忽然出现的，走到今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所以，一定又很多人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但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下功夫去限制他们，反而更愿意为他们研制新药来让他们更强呢？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你说的对我的立场还不是特殊异能者的立场……我就是个普通人啊，我对他们的做法深恶痛绝……”
“呵呵，有趣，你如果是普通人，你知道我的存在吗？”
“你能来到这见到我吗？”
“凌琦……有可能成为你的女人吗？”
夏天元苦笑着拍了拍姜鲤：“我懂，热血的年纪，谁都有过，但是，热血造就的匹夫血溅五步的时代过去了，现在需要的不是那些。”
“不要把社会看成非黑即白的东西，真正的社会是一个混沌，所有的颜色都在里面混合，然后成为一个无法分清楚任何人的时光定格的图片，每个人存在的瞬间，都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点——请记住，我不是在说你的理想多么幼稚，而是说事实，情绪主导的往往是狭隘的，平静代表的是接受，是同意混合，是和光同尘。”
岳凌琦：“爸。”
夏天元悚然一惊。
“你有多久没喊过我了？”
岳凌琦：“爸，我知道你的苦心，但姜鲤不同，他不是混在在万千人中的那个，他是云端上的……你说他的情绪限制了他的思想，现在，请你思考一下，你的所谓理性，一样限制了思考。”
“你一直在说的，都是人的事，请拔高你自己，姜鲤如果是高高在上的神呢？你还会拿这一套来回他吗？”
岳凌琦斩钉截铁：“不会，且不该。”
夏天元微笑：“能够主动去呵护那个你喜欢的人，很好啊。”
“你一直在强调他的神，他难道不是特殊异能者吗？顶多算是一个有着强力手段的特殊异能者吧，神在哪呢？”
姜鲤拱手作揖，向着头顶：“神和仙都在上面呢，姜鲤不敢造次。至于你夏总督查，看在凌琦的面子上，我就展示一下吧。”
“总督察，能和我坐在一起，说明你在这个位置上，并未有过过分的亏心事，这很难得——当然，当初你的一念之善，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你，夏天元总督查，特殊异能是神念御物，这得益于你神魂强大，也就是说，在你转成此身之前，曾经受过一位前辈的特殊恩惠，在她那，你不但没有喝下迷魂汤，反而得到了一颗果子，就是定魂果。”
“你自己曾经数次梦到过这个情景，可惜……”
夏天元猛然站起，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惊愕。
这种私密之事，从来只有自己知道——哪怕是做梦都没说出去过，他又是从哪知道的？
难道这就是真神？
“你……你所?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可惜，这一方天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机缘，所以，你这样的神魂也只能再入轮回，下一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喽。”
“好吧。”这一刻，夏天元竟有些心痛。
“按照正常的轨迹，你还有阳寿一年零一个月。”
夏天元很想问问你咋知道的，但是还是拼命忍住：“命这个东西，由不得人啊。”
岳凌琦双手抓住姜鲤的手：“姜鲤，我……我知道……你……”
姜鲤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既然提出来了，就会给他一个答案。”
“当然，接受这些，需要你做出承诺，这个承诺，绝不允许违背，否则的话，将会承受雷霆一击。”
……
……
天洲市立医院。
赵禅语用了半天时间，才听赵婵娟把所有的事都说了个清楚。
姜鲤毫无疑问，是姐妹俩最大的救命恩人。
可这一次，姜鲤的态度，让赵婵娟无比困惑。
她想不明白，姐妹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让姜鲤如此决绝。
赵禅语苦笑：“傻孩子，别折磨自己了。”
“现在，我相信他救我们，真的只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
“咱们姐妹俩现在身体都好起来了，姐姐虽然已经不干净了，但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假设他但凡有一点想法，他都绝不会是刚才的样子。”
“他给我们吃下去的，绝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他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东西这个世上是没有的……”
“不用伤心，把他看成是老天派下来救我们的，就成了。”
“人家把我们救了，该做的事做了，该拿的功德拿了，我们还能要求什么呢？”
“从今往后，我们俩好好活着，就是上天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了。”
“如果还有太多幻想，那就是我们贪婪了，不能的，会遭报应的。”
“那……那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姜大哥了吗？”赵婵娟心碎。
“不见了。”赵禅语眼光里，闪烁着一丝冰蓝：“我们该做的事也很多呢，怎么能老想着别的事呢。活着不容易，咱们姐妹得加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