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她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祁煜轩瞪着缇德朗斯，语气中充满了敌意：“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上你插一脚。”
缇德朗斯冷笑回应：“你跟她之间？听说她是你的伴读书生啊，或者本王猜错了，太子殿下的品味竟然跟本王相似。”
此刻说话流利自如，哪里还有之前半点磕巴？
沈莺都不禁侧目，这人天生就会挑事儿吗？
祁煜轩眯起了眼睛，杀气腾腾地说道：“把手放开。”
缇德朗斯可不是好吓唬的，他握着沈莺的手腕一脸挑衅地看着对方：“本王就是不放人，难不成殿下想为了一个男子引发两国大战？”
“我给过机会了。”
祁煜轩话音刚落，便用内力催动的风刃就朝缇德朗斯扑了过去。
那风刃强劲有力，锐利的光影直指前方，狠狠地砍在缇德朗斯抓着沈莺的手臂上。
风刃的力量让他不得不松手，还退了一步。
“砰！”
舞曲已经到了最激动的部分，大胡使团中的一些醉鬼们开始放飞自我，进入殿堂随音乐摇摆。
“祁煜轩，这就是你这个太子代表西晋对我表示的诚意？”
缇德朗斯的眼睛里透出寒光，他的手瞬间无力地垂在一旁，似乎被风刃弄伤了胳膊。
祁煜轩的眼神里满是怒火，嚣张的气息四处蔓延：“从大胡到西晋，一直演戏，你不累吗？”
秘密被揭穿，缇德朗斯愣住了，不可思议地说：“你什么意思？”
两个未来可能成为国王的年轻人，他们的对话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纱，既模糊却又清晰。
站在他俩中间的沈莺听得一头雾水。
她的左手摆脱控制后，一直在努力抽回被祁煜轩抓住的右手。
可尽管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动弹分毫。
这家伙是吃铁钉长大的吗？
力气也太大了点吧！
祁煜轩冷笑起来：“如果你坐稳了王位，怎么可能会混进使团，来西晋冒险呢？不怕自己从座上宾变成阶下囚吗？”
从一开始他就瞧不上缇德朗斯，只是朝廷中的曹相跟胡太师要跟他过不去，他就随他们闹，并不真跟他们计较。
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招惹沈莺。
缇德朗斯金色的眼睛一暗，心事被三言两语就说破，心里很是不舒服：“我加入使团，是为了探听你们的情况，别乱说。”
“还没出马车就演起深情戏码。”
祁煜轩的眼神愈发嘲讽：“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沈莺挣扎了半天没成功，只好放弃。
她看二人聊得这么认真，忍不住插嘴：“殿下、朗斯王子，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舞快结束了，你们想引人注目吗？”
周围的鼓点声跟编钟声交织成高潮部分并逐渐减弱，整个乐章也在向尾声过度。
缇德朗斯环顾四周，收起了惊讶的表情。
他走到了祁煜轩身边，把受伤的手递给他：“帮我接上。”
显然，刚才的对话虽然有些模棱两可，但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
祁煜轩眉头皱了一下：“让开！”
“本王不管让不让开，必须得帮我接上啊！要不一会儿我还怎么给陛下敬酒呢？”
缇德朗斯的手疼得厉害，只能硬是把皇帝搬出来。
祁煜轩不理睬他，直接把沈莺拉到面前问：“你今天闹够了没有？”
沈莺咬住嘴唇，看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他喝下胡妍儿送来的酒时的样子。
作为一个商人之女，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在这一瞬间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怨气取代。
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怒火与憋屈，不知为何全部涌了上来。
没错，她莫名地生气，且无法控制。
“小女子哪敢与您为敌，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伴读，一个不值得上台面的小商人孩子罢了。”
沈莺眼神冷淡，像秋风吹过，透出几丝凄凉。
他注意到她的变化，低声问道：“我何时在意过这个身份。”
沈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无论你是否在乎，请立刻放开我。”
缇德朗斯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怒气，侧头望向沈莺，发现她原先总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
他立刻明白了，是散情粉起作用了。
祁煜轩挑了挑眉，一把将沈莺拽到他面前。
两人几乎鼻子对鼻子。
祁煜轩低头直视着沈莺毫不示弱的眼神。
“你再讲一遍刚才的话。”
沈莺冷哼一声：“大人既不醉也不聋，为什么非要我再说一次？”
此刻，她完全抛开了从前小心谨慎的样子，露出了真实的自我。
祁煜轩眉头紧锁，眼神锐利。
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她的眼中满是对抗和挑战。
仿佛在她眼里，地位高低并不影响他们的对话。
缇德朗斯见状，有些头疼地看着二人。
一个愤怒异常，另一个则毫无惧色。
随着音乐渐渐落下，舞者们各自回到了原位，
他提醒道:“你们二位，有什么话等回到宫里再说吧。”
祁煜轩心中的火气越燃越旺，拉着沈莺就往偏殿走。
临出门时，他随手挥了一下，竟然把风变成刀片似的朝缇德朗斯甩去，正好把他刚脱臼的手重新接好。
坐在高座上的光武帝静静地旁观了这一幕。
看着怒发冲冠、满脸通红的祁煜轩强拉硬扯着满脸不满的沈莺进了偏殿。
他心有所感。
光武帝轻轻敲打着面前那只空酒杯:“彭明，跟随朕有多久了？”
彭明上前一步为皇帝添酒：“陛下，老臣已经跟随陛下近三十年了。”
光武帝瞪他一眼：“都这么多年了，连一半看人的本领都没学会吗？”
彭明低下头恭敬回应:“陛下的慧眼非一般人可及。”
光武帝饮下一口葡萄酒，微苦之后却是甜蜜回味：“这个西域送来的红酒味道还真别具一格。”
想了想后彭明开口：“陛下，之前皇后让我提醒您注意饮酒适量，不要太过于贪杯。”
光武帝不屑地哼了一声，并放下杯子说道:“这过程中的苦辣酸甜倒与太子有几分相像之处啊。”
彭明赞同道：“只要最后结果会是好的，前面经历再多波折也值得等待。”